这一威胁果然奏效,只见沈忻月抿紧红唇一言不发。
片刻后似是反应过来人还在他怀里,双目一瞪,抬起两手就往那方才还在心里夸赞的胸脯上狠狠一推。
可是这么大力的一推,上官宇纹丝不动,受苦的可是她自己——她俨然已经忘却自己还受着伤。
“嘶——”
沈忻月毫不掩饰地一阵呼痛。
上官宇见状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通红的手掌手背,声音因担忧而变大:“我给你的药呢?”
沈忻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别人好心给的药自己却糟蹋了,她回答的声音低若蚊蝇:“我摔了……”
“摔、摔了?”上官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药可是几十种珍惜药材做出的金疮药,统共就没有几瓶不说,关键是制药周期太长,每做一瓶便要耗费许多时日。
今早她虽然对他冷淡,他心里有气,但是出门前还特意让余虎给她送来了一瓶。
可现在,她给摔了?
这傻子的脾气还真是够……
闻言,沈忻月抬起头朝着他点点头,一副“嗯,我就是摔了”的宁死不屈的样子,仿佛是对自己方才的问题的回应。
上官宇在快被气死的边缘目瞪口呆,正想训斥句你为何扔了,就眼见着沈忻月的眼泪直直从眼眶里冲了出来。
这泪一漫,上官宇就是座火山也被浇灭了,满心都柔软地一塌糊涂,他伸手将沈忻月脸上的泪慢慢擦干,又怜爱地揉揉沈忻月的头。
以他自己从未察觉到的温柔道:“别哭了,摔了就摔了,我再给你取一瓶。”又怕她自己再下榻将伤口撕扯地更开,临走前还转身狠声一句:“不许乱动!”
沈忻月乖乖等在榻上,心想那药确实好用,人家二次好意,也不用刻意拒绝。
不一会长手长脚的上官宇便取了药回,又仔细地给她双手伤口上抖了药粉。
半晌后,他抬眸看着安静地瘫着双手的沈忻月,“你院里这些奴婢倒是衷心,连本王都问不出你人伤了哪里。”
若不是着人回禀昨日发生的事,这傻子还不知道要将受伤之事瞒他到何时。
上官宇这么一提,还特意用了“本王”,本意是要沈忻月明白他的意思,告知她的人他上官宇也是他们的主子。但沈忻月但却一丝都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顺嘴肯定道:“嗯,你说的对,他们对我是挺衷心。”
上官宇心里哑笑一声,果然是傻子,话都不往深处探寻。算了,这些用计之事还是别放在沈忻月身上,她不交待他们也无妨,反正要知道她的动向毫不费力。
沈忻月没再跟上官宇继续讨论奴婢的事,待手上的痛感不再那么强烈,便将目光从手上移到上官宇脸上。
今日他憔悴了些。
有些奇怪,今早分明是听得余虎说柳惜宁邀请用膳就火急火燎匆匆走了,却又说没与柳惜宁用膳。
这病秧子现在身子又没好全,有什么事是连饭都不吃要去做的?如今这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眶都凹陷了些。
心软的沈忻月不由关心道:“你今天去哪了?用膳了吗?喝药了吗?你病没好,还不可以不吃饭不喝药。”
上官宇本是沉重的心被这一串关心的话语取悦了几分,这样的沈忻月才是平时关心自己、黏着自己的那个。
他心里受用,便不由自主又将人搂入怀里。沈忻月只念他心情不佳也没拒绝,安静地靠在软硬正好的胸脯上任由他抱着。
沈忻月身上有种奇特的香味,有些花香又有些奶香,很是好闻。从她进府第一日他就被这股子味道吸引,这些日子日夜相伴更是早就习惯。昨日被她拒之门外,回去那主院后,只觉得那里的空气都没有先前好闻。
他没回沈忻月的话,只问:“小月儿,搬回主院去好不好?”
沈忻月先是一脸不解:“为何?我在这好好的。”瞬间又想起柳惜宁去坐过那主座,便没等上官宇回复,直接拒绝道:“我不想回去,你昨日已经将我的位置给了别人,我不会再回去了。”
心道:别人占过的东西,谁还稀罕再要?
一番直白的话将上官宇立刻怔住,什么叫她的位置给了别人?
他不禁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日在主院的情景,最后才想明白沈忻月是何意。
上官宇唇角一勾:“所以从昨日一早你就在生气?就因为阿宁坐过那个位置?”
怀里的沈忻月坦白道:“至少我现在还是你的王妃不是?她要坐的话,等我给她王妃头衔她再坐下不迟,可是现在人都没有进门就这样,我再回去也没意思。”
上官宇微勾的唇角复又落下去,什么叫现在还是正妃,沈忻月还想过不做自己的王妃?
想到这里他的面上不禁浮起一层寒凉,又想知道沈忻月对他的情谊到底有多少,便将沈忻月从怀中支起,看着那清澈又明媚的眸子问道:“我若是让阿宁进门你作何感想?”
上官宇的问题使得沈忻月一怔,她抬眸一看,上官宇深邃的眸子里的情绪难测,面色一片冰冷。
她想,堂堂将军之女,柳姑娘并非无家可归,上官宇已经将人留在王府居住就是决意要她进门。原来这狗东西今日过来,是要知道自己对这事的态度。
她眸光一沉,心里一股怒火涌起来,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但她向来掩饰不住情绪,朝着上官宇气呼呼道:“随你!”
说完就要转身朝床榻内侧自己的位置躺去。
这两字显然不是上官宇要的答案,他抓住她要躲闪的肩膀,继续追问:“我若是再纳侧妃你怎么想?”
沈忻月没想到上官宇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既然拼命要问,自己也没必要遮掩。心一横便脱口道:“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要真话。”
“我不喜欢。”
沈忻月一向直白上官宇本已知晓,但如今听得她如此表达心里仍旧五内巨震。
他心中的欣喜快要溢出来,却又要想试探更多,努力憋住眼里的笑容,使自己看起来还是一知半解,说话有些小心翼翼:“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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