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但需要人手。”
“十人可够?”
“五六人即可。”
听余虎这么一说,沈忻月便放心了。
“瑞云着外院六人协助,此六人日后便专供你二人差遣。”
既然空浴桶都需要五六人抬,必定不是个小的。
日后每日给王爷沐浴必定需要不少热水,凭此二人去提水,恐怕水没有满,人先跑废了,人没废,水也凉透了。
这大浴桶挪进来又放哪,倒是个问题。
内间定然是不行的,空间小不说,若是地上洒了水,到时候自个滑了摔了那可是惨痛。
举目环视一周,外间那边的角落正好。
“放那里。把那处的书柜移了,正好换个朝向能挡在一侧,再移个屏风去。”
如此仔细一通安排,沈忻月利落地解决了进府第一日便来的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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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银霜碳炉生起,屋内红烛映天,灯火辉煌,已是整两时辰毕。
沐浴更衣完,沈忻月便安安心心躺进已着人替换得焕然一新的床铺里。
抛却一日疲累,躺到了刚嫁的夫君旁侧,度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真好!”
闻着裘被上自己的熟悉香味,沈忻月满足地叹了一声。
上官宇闻言面色难解。
嫁给自己这个要死没死的病秧子,进府第一日又没人接又没人迎,连盖头都是自己坐在塌上勉强掀下来的。
合卺酒因自己病着,象象征征舔了一口敷衍作数。
屋内将她冻得不住发抖,奴才没有几个使唤得动,晚膳也寒酸尽显。
这看起来身娇体弱的享福人儿,陷进了这王府黑泥塘里。
有什么好?
“王爷,你不睡?”
沈忻月见旁边被瑞云余虎洗得白白净净的上官宇还坐在榻上,完全没有要躺下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这人白日就这么一直半坐半靠着,就跟此刻一般,总是垂目想着什么事情。
也不笑,也不爱讲话,也不看书。
这都罢了,病人嘛,不过一个病容样,还指望他缠绵病榻却欢欣鼓舞不成?
但是也没见白日他睡啊,忙碌,哦不,坚持一天了,还带病,怎地此刻还不困顿?
“我夜间恐数次咳嗽。你可睡他处。”
上官宇大发慈悲地提醒着身旁之人。
言下之意,你最好别躺我身边,一咳起来,并非自身可控,且一夜将三番五次如此,无人能睡得好。
“王爷,这可是洞房之夜。”
“我并不想与你……咳咳咳咳咳……”
上官宇话没讲完就又咳嗽起来。
他没有想到她第一在乎的是“洞房之夜”。
难怪先前她洗漱回来后,问都不问一声,脱下那裹身的狐裘披风就直直往榻上爬来。
那绯红的绸缎寝衣紧贴着玲珑身段,头发也柔顺地散了下来,爬过自己脚边时还有一股子迷人的清香。
人是个可人,确实有资格勾地人春心荡漾。
可是,自己都病成这样,难道还能去跟她洞房?
自己并非有心无力,是无力,也无心,这“夫妻”,自己有力也不想成真的,多事。
沈忻月一听,什么叫“我不想与你”?
不想同榻?还是不想洞房?
她才不指望这病弱的还能跟自己成为真夫妻,但好歹也是洞房花烛夜,新婚之夜就分塌而睡,说出去那还了得?
翊王爷也就算了,别人讲什么事他听不到,这具要死的身子恐怕也无所谓。
自个可是被八抬大轿迎进门的,虽没有新郎,没有喜宴,不算风风光光,那礼也是以皇家嫁娶之仪操办,明媒正娶,府衙有案的。
表面还不和和睦睦,做个恩爱有加的样子?
事成不了倒无所谓,可日后再嫁,传出去那要死的病秧子前夫还嫌弃自己,连躺都不让一起躺,也是不光彩的。
不知道的,保不准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传染人的隐疾,惹得旁人避讳。
身子清清白白,不说国色天香,那也是碧玉年华的娇美身姿!面容不说倾城倾国,那在这都城也是有名的,还没及笄呢,暗送情书来的人也数十人不止。
可容不得被人诬蔑了去!
自己可不是什么贞烈女子,一定要为一人守节至死,日后相处不了,早日离散即可,现在不做好戏,难道以后任人嘲弄不成?
再说了,自己已经高抬贵手没嫌弃他又病又痛,他有什么资格遣人出去?
“上官宇,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你现在就给我躺下,等你有力气站得起来,走得出去,我管你爱睡哪睡哪去。现在,这,就是我的床榻!”
再次怒火中烧的沈忻月从被窝里猛地直起了身子,才顾不得呼不呼名讳,火冒三丈地讲了这一番话。
讲完后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将那嫌弃自己之人拉倒了下来,歪在了床榻上。
也不管病秧子有没有事,拉了被子就裹了身子,转身朝内睡了去。
上官宇可没料到今日再一次被人强迫。
这女人凶得要命。
自个是病了,又不是残废了,更不是傻了,被她强迫吃药也就罢了,这好端端坐着怎么还能一把被人扯了下来?
真想抬手一巴掌,劈死了结!
若不是那母妃遗命,自己对王妃是谁又无所谓,谁愿意娶她似的。
可是,她虽凶悍,今日却也处处维护自己。
此经多载,自己并不稀罕什么关怀备至。
但如今咳了有人顺气,吃住不佳有人改善,身子脏了有人想法清洗,虽一不容自己拒绝,二不受已控制,但也奇怪地并不令人讨厌。
如此一想,让个不讨厌的女人新婚之夜死在塌上,倒也不至于。
上官宇忍了杀意,从沈忻月那边勉强扯了些被子过来,躺正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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