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回想起来,成谨言的确是托她安排了一人进十方赌坊做事,不过苏悦这些日子还没有亲自去赌坊看看,因此从没见过此人。
每一天,福伯都会向苏悦汇报这一天的情况,他由一开始的愁眉不展,到了后来的激动不已,仅仅只花了两三日的时间。
“大小姐,”福伯这些日子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根:“您果真是神机妙算,就光今日一天,苏启就在赌坊输了四百万金币!而且,他还扬言明天还要再来,老奴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几日都快把那输出去一千万金币了,怎么还要赌?”
苏悦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或者说,这本来就在她的预算之中,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若是二伯没有尝过赢钱的滋味,那也便罢了,他如今尝到了甜头,又怎么舍得轻易收手?”
福伯退下后,苏悦面上的神色渐渐淡去,她噙着一抹冷笑,漠城苏家?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苏悦懒懒站起身,怀中的吱吱一下子蹿了出来,“叽叽叽叽!”麻麻我要吃吃!
顺手将吱吱弹开,苏悦去了琅琊的院落教他说话,这些日子苏悦除了在无量石附近领悟无量心经,其余的时间大多都在陪琅琊,抽出的时间多了,琅琊也学得快了起来,已经能够跟苏悦说一两句简单的对白了。
“阿姐。”见苏悦来了,平时不苟言笑的琅琊,也是弯了弯唇,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来。
这一回,苏悦见到琅琊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琅琊,你快突破了?”
琅琊有些赧,轻轻点了点头。
苏悦瞪大了双眼,分明前几日她瞧着琅琊,也只不过是有了要突破的迹象,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琅琊就临近突破了。
正好,昨日苏悦就想到了琅琊,用三生鼎为他炼了一颗辅助突破的丹药,名叫培元丹,能够固本培元,
她将培元丹取出,让琅琊服下后,便在一旁为他护法,过了几个时辰,琅琊果然是感觉到丹田处一阵热意,直接突破到了灵王。
苏悦发现,琅琊的体质很是强悍,也不知是不是跟他此前修炼的是苍狼一族的功法有关,他的肉身十分坚韧,就连灵兽的躯体也不一定比他要强悍,这一点,对于他所修炼的雷系灵力是很有好处的。苏悦也意识到,按照琅琊这个修炼速度,已经突破到灵王了,是时候该学习有关雷灵力的灵术了。
只不过,苏悦自身也是对这些灵术毫无头绪,沧澜国灵师稀少,有关灵术的书籍也不知要去哪里购买,苏悦暗自思忖着,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暗市也该重新开放了,苏悦向在去伏魔山之前,再去暗市一趟。
不知为何,一想到暗市,苏悦就不免想到与她有过一些约定的银面冷男,也不知道去了暗市,还会不会见到他。
若是能够选择,苏悦是怎么也不愿意再跟银面冷男打交道了,这个男人太过神秘,一言一行都让她看不透猜不透,虽透着致命的危险,但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悦这一夜,竟是做了梦。
从记事起,苏悦就很少做梦,这一回,她竟是陷入了梦魇一般,连连做了好几个梦。
梦中,她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一个有着天蓝色瞳眸的男人用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那样温柔。
那是……美人师父?
苏悦的心底颤了颤,太久没见到温凉,她都快忘记温凉的模样了,他的眸子,竟然是这样明亮的天蓝色,像是湛蓝的天空,无边无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温凉的指尖带着温柔的笑意,温润的嗓音溢出,阵阵悦耳,“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此生如重生,愿你此生光明磊落,怀抱热望。”
苏悦记得,她从小就很粘着温凉,温凉总是又无奈又迁就,把她宠得蛮不讲理。
直到她长大了一些,开始学会辨认药材,在温凉炼丹的时候帮忙打一打下手,温凉便再也不肯抱她,对她万分嫌弃,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小苏悦害怕打雷,雷声轰隆的时候,钻进自家师父的被窝,还没捂热,便被师父一把捞出来,板着脸教训道:“女子应有德,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苏悦那时候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充其量算个女孩,师父连她这样牙都没长齐的小女孩都要设防,真是太高冷了。
教训了小苏悦一顿后,看着小苏悦哭丧着一张脸,温凉却是又软下心来,他摸了摸苏悦的脑袋,“等着。”
不知为何,等到温凉背过身去,过了不久,天空中狂轰而下的雷电却是生生地停住了,挂在天空,不一会儿便渐渐消逝了。
从此,苏悦再也没见过雷电,在她的心中,自家师父简直就是天上的神袛,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只要师父伸出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解决。
忽的梦中大雨滂沱,温凉的身影就像是片片剥落的漆一般,被雨水渐渐晕开,雨声急促得令人惶恐,苏悦的心也如密鼓一般被重重的敲击着。
“师父!”小苏悦用力地想要拨开那些雨水,可那些雨却是故意一般,如一道帘雾,将苏悦挡在整个世界的外面。
场景突然变幻了,小苏悦惶恐地朝四面看去,在一片黑暗中,终于见到了一个银色的光点。
她踉踉跄跄往那光点跑去,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跑近了,她才发现,那并非是什么银色光点,那是一个藏身于黑暗中的,戴着一个银色面具的男人,银面上散发着森罗一般的冷意,他就像是黑暗的主宰,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比黑暗更加适合他。
小苏悦顿住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过来。”
意外地,男人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心带着厚厚的茧,见苏悦畏惧,他一步一步往苏悦走来,他的全貌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男人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寒刃,冰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他琥珀色的瞳仁落在苏悦眼中,让她整个人都僵直了半晌。
他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极为诡异地出现在苏悦的生命里。
他独自站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名字,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藏在银色面具下的喜怒哀乐,不知道他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苏悦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汗津津的,她的心头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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