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冷笑一声,她这位二伯,可是出了名的鼠目寸光,有了这一次白捡的便宜,日后苏启父子可就了不得了。
“大小姐,只是,您为何要让十方赌坊给他们赢钱?赌坊这些日子虽已开始盈利,但盈利还不多……”福伯颇有些担忧,这苏启父子摆明了是在坑大小姐,怎么大小姐不但不生气,还想着法子给这父子俩送钱花?这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苏悦嗤道,“明日再让他赢五百万,福伯,你也不必担心,吃了我的,我总会让他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苏启父子亲自上门,看似是归还长命锁,实则是趁苏家是苏悦在打理,捞一笔钱,苏悦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她就连一句询问的话都不说,只差了福伯去支银子给苏启父子,看上去天真愚蠢至极,很是好骗。
她对苏启的脾性很是了解,苏启年轻的时候便是每每有钱必进赌坊,最关键是他手气又不好,一般都是有出无进。
苏悦猜想的没错,苏启这一回诓了苏悦一千万金币这个巨款后,的确是飘飘然去了赌坊,一开始,是玄光赌坊,再后来,又是其他家族的赌坊,苏启几乎是将整个京城的赌坊都赌了个遍,输了不少金币。
正在他气馁的时候,他来到了最后一家赌坊,十方赌坊。
一连的赢钱让他忽的忘却了自己早前的四处碰壁,他在十方赌坊中,咬牙拿了好几万金币赌下,那可是相当于整个漠城苏家一年的开支了,他很是肉痛,但已经下了注,只好强撑着赌下去。
当骰盅揭开的时候,他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回了神,他这一次,竟然,赢了一百万金币!狂喜一瞬间包围了他,他心头一痒,又砸下了十万,他本来一向是手气黑,却没想到,这一次,他又赢了!
他真的从没想过,自己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突然否极泰来,在已经被苏家修缮过的十方赌坊中,他的双手好像都生出了魔力,那些赌徒们羡慕地望着他,有些来赌坊看看的女子也是满眼爱慕地盯着他,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真正如此肆意张扬地活在这人世间!
从小,他就活在自己五弟苏越的阴影下。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苏越的天赋比自己强很多,在他七岁的时候,才刚刚打通武脉,成了一名武者,父亲苏慕得知后,派了一名苏家的长老去为他升级丹田,他高兴极了,去向当时只有五岁的苏越炫耀,可炫耀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发现,苏越早就是武者了,而他的丹田,是由八大长老护法,家主苏慕亲自为他升级过。
嫉妒的种子从小开始埋下,苏启对苏越越来越嫉恨,就连父亲苏慕,也成了他痛恨的对象。
长大后,为了苏家,他们兄弟几人,除了当时年纪尚幼的七弟苏凛以外,他们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家族,不苟言笑,战战兢兢,被迫娶了自己不爱的女子……
若是每个人都是如此,那也便罢了,可偏偏有一人例外,苏越自十多岁时便上了战场,战神的凶名在整个沧澜国都十分有名,即便是如今的苏凛,同样是少年将军,可大家对他的称呼也仅仅是一个“小战神”罢了,谁也无法取代苏越的战神之名。
苏越的一生,肆意张扬,敢爱敢恨,一旦做出了决定,谁也奈何不了他。就连他想娶一个江湖女子,父亲苏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心至此。
苏启对苏越的嫉恨,从年少时开始,直到苏越死去了多年,也没有淡去。因此,对于现在的苏家,他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于在心底隐隐希望苏家早日倒台,否则,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讨好穆家了。
眼下,他站在十方赌坊的中心,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是赤果果的嫉妒与羡慕,他非但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很是享受。
他在心中,竟然扭曲地感觉到了一些快感,原来,这就是苏越的世界,过了这么多年,走走停停,他终于来到了世界的中心。
苏启回到家中,一听说他赢了几百万金币,还从苏家拿了一千万金币,他那原本极为反对他赌博的婆娘更是喜得眉头都在跳,为了庆祝,她好好打扮了一番,陪着苏启喝酒助兴,苏启忽的觉得,这个女人除了是家族强塞给他的以外,也算是温柔贤惠,容貌端庄,特别是她不反对他赌博后,苏启看着她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第二日,在夫人的怂恿下,苏启再次来到了十方赌坊,原本他这一次,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在赌局上,哪有日日赢钱的道理。
但运气这个东西很是诡异,苏启这一日,竟是赢下了五百万金币!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些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仰,就连平日里那些根本不搭理他的狐朋狗友,也是纷纷开始联系他,向他讨教赌术。
苏启开始相信,自己的人生要真正开始了。
他开始离不开那种感觉,在赌场一掷千金让所有赌徒的目光都汇集在他的身上,在朋友面前高谈阔论,在家中呼风唤雨,这一切,他即便是作为家主,也从未体会到过。
到了第三日,福伯照常来汇报当日的情况,苏悦穿着一身短袄,窝在椅子上,将吱吱捏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捏他的肚皮,“怎样了?”
“大小姐,这个漠城一脉实在欺人太甚,那苏启竟然将京城的产业全都变卖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跟苏家撇清关系嘛。”福伯心中很是气愤,想到老家主苏慕对漠城一脉的好,这些人简直都是白眼狼!
苏悦却是勾了勾唇,淡淡点头,“让他们撇清关系好了。”
“那一千万金币……还有苏启在十方赌坊赢下来的钱,林林总总也有一千万了!”福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苏悦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这些钱日后根本收不回来。
若是漠城苏家还隶属于苏家,这事情还好办一些,他们对老家主的话还是要听的,等老家主回来,将漠城的产业收缴一部分便是。
但苏悦这样不管不顾,完全就是眼看着漠城苏家从苏家的掌控中溜走,若是漠城一脉真的脱离了掌控,这些金币,就真的没法再要回来了,还不是白白便宜了苏启父子。
苏悦挑起目光,“该回来的,总是会回来的。福伯,之前故意让二伯赢钱,这差事是谁在做?”
“禀大小姐,是前几日成家主送来的那名男子,福伯见他赌术不错,赌坊中又很少有人可用,就派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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