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礼别无他法,只能连连后退,瞥向不远处的姬清浅,一咬牙,干脆将醉汉向她那边引了去,他就不信姬清浅还能够置身事外。
姬清浅把玩着十根纤细玉指,注意到他的举动,似笑非笑,也不躲闪。
“小心!”
又是一拳呼啸而来,眼看着就要落在姬清浅身上,沈厌礼忍不住惊呼一声,想要替她挡下却已经来不及。
然而在下一刻,那拳头却穿过了姬清浅的身体重重轰在了他的胸口。
沈厌礼后退倒地,喷出一口污血,胸口处虽疼痛难忍,却莫名的气顺了许多。
他暗自叫苦,情急之下竟忘了姬清浅是个妖怪,本领大的很,怎么可能被一个醉汉所伤。
姬清浅望着他微微失神,很快恢复如常:“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说着一挥手,那醉汉竟如泡沫般消散于天地间。
沈厌礼哪里见过这等手段,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你杀了他!”
“什么杀了他,他本就是我用妖气幻化出来的。”姬清浅心虚地解释道。
“你……”沈厌礼又惊又怒,几乎要被逼疯:“难道你救我从囹圄脱困,就是为了拿来虐待的吗?”说罢心底恐惧蔓延,妖就是妖!
“当然不是啦,你在狱中久遭毒打,筋骨之中积攒了许多污血,于修行不利,难道你就没发现身子舒服了许多吗?”
沈厌礼怔了怔,细细一感受,发现果真如此,非但浑身不再酸痛,就连血液流转似乎都快了几分,怒气登时一泄,原来她是为了我好。
“师……师父何不明说,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来。”要称呼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人为师父,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在质疑师父的决定嘛?”她也不等沈厌礼回答就板起面孔,有模有样地训斥道:“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沈厌礼不敢说没有,也不想说有,憋了半晌硬声道:“师父,我饿了!”你不是师父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饿死吧?
他奔波了一整天,茶饭未进,早就饿得两眼冒绿光,又被姬清浅摆了这么一道,哪怕是树皮也啃得下去。
“这还不简单,你想吃什么?随便说。”姬清浅小手一挥,不以为意。
沈厌礼稍加思索,叫道:“肉!”
作为狼首寨的一个无名小卒,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尝到过肉的滋味,每次经过几位当家的饭桌,嗅到肉香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好说!”姬清浅挥动袖袍,院落中忽然妖风大作,飞沙走石,似乎连天上的群星都黯淡了几分。
沈厌礼被迷得睁不开眼,等到尘埃落定时,院落中已经堆满了野猪、獐子、狍子等一系列野兽,尸体都还热乎着,身上却没有丝毫伤痕。
“徒儿,怎么样?”姬清浅站在野兽堆里,转了一圈。
“太……太多了。”沈厌礼眨眨眼,讪讪地道。
跟着这个师父混好像也不错。
“无妨,吃不了你就拿去卖掉。”
沈厌礼立即动手扒皮放血,生火烤肉,吃得满嘴流油时才忽然想起姬清浅。
他转过头,却见姬清浅呆呆地望着极远处的夜空,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师父?”“师父?”“姬姑娘!”
姬清浅猛然回过神:“你叫我什么?”
沈厌礼扬了扬手中的猪蹄:“师父不饿吗?”
“不。”
“为什么?”
“笨蛋,我是妖怪。”
“那又如何,妖怪难道能靠喝西北风活着?”
姬清浅懒得回答他的无聊问题,转眼看向天穹的另一边:“我出去一趟。”
沈厌礼“哦”了一声,也不问她去做什么,吃饱喝足后本想等她回来,但架不住劳累了一天,实在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关于姬清浅的噩梦接连不断,梦境总是在她出现之后变得诡异阴森,犹如食人炼狱。
约莫四更天时沈厌礼陡然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再无丝毫睡意。
月华如水,洒落在卧榻之侧,沈厌礼披衣起身,只见院落中白衣拂动,姬清浅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了。
沈厌礼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打转,内心啧啧惊叹,妖怪果然与人族大不相同,就连站着也能睡着。
就在此时,姬清浅睫毛微颤,突然出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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