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女!疯子!”沈厌礼一时气昏了头,破口大骂。
“你再说一遍!”姬清浅脸上笑意不减,却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许多,俨然濒临在动怒的边缘。
一阵邪风吹来,沈厌礼脊骨发寒,当下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可是妖怪啊,一旦发起火来,自己还哪有命在。
沈厌礼干笑一声,神情转变得极快:“在下刚才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姬清浅伸出芊芊柔夷,轻抚着他的脸颊,指尖所划之处,冰凉刺骨。
“是嘛?那你现在神志清醒了?”
“清醒,相当清醒!”
“那好,我且问你,你还会逃跑吗?”
沈厌礼眼角抽搐,他都已经服下了那什么血契丹,再逃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姬姑娘多虑了,其实我……我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姑娘生得倾国倾城,实乃绝代佳人,哪个瞎了眼的会舍得弃之而去……”沈厌礼绞尽脑汁,不吝溢美之词,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姬清浅矜持着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没想到你一个山贼还挺能说会道。”
沈厌礼也不知这是夸赞还是讥讽,讷讷的不敢应答。
姬清浅又问:“那我要收你为徒,要求你修炼妖族秘法,这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能拜姬姑娘为师,实乃在下三生有幸,一切但凭姑娘做主。”沈厌礼垂首认命,万念俱灰。
“哼,算你识相!”
姬清浅终于满意,哼笑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今日的选择是正确的。”
沈厌礼暗暗撇嘴,不以为然。
半个时辰后,二人联袂踏入一座院落当中,环顾四周,虽说破旧狭窄了些,但胜在幽雅恬静,无人叨扰。
院子的主人是一名寡妇,原本口称只租不卖,但当姬清浅拍下一锭银子时立即转口,火急火燎地卷铺盖走人。
夜色渐沉,院落中灯火通明,姬清浅端坐在竹椅上,两手交叠,沈厌礼在她的指点下僵硬地行了拜师礼,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声“师父”。
“徒儿真乖!”姬清浅笑成了一朵花,拍拍他的头,似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来,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姬清浅随手拔下一根头发。
沈厌礼眼睛刚亮起来又黯淡下去,生出一股被戏弄的憋屈感。
“你嫌弃?”姬清浅一瞪眼。
“徒儿不敢!”沈厌礼忙抢过来,盯着那根头发在空中飘荡,脸色实在谈不上好看。
“哼,你可莫要小瞧它,关键时刻足以帮你摆脱任何危机。”
沈厌礼半信半疑地将头发缠在指节上,脸色缓和了一些。
姬清浅忽然道:“我给了你见面礼,你难道就没有拜师礼嘛,这恐怕不太说得过去。”
沈厌礼怔住,他身无分文,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上哪儿去准备拜师礼,难道把自己的肉割一块下来给她吃吗?
“徒儿放心,师父是不会为难你的。”姬清浅微微一笑,目光横移:“喏!”
“翠花,开门啊翠花!”
院落的大门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不堪重负,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荡进来,带着几分醉意。
“这院子的主人不是个寡妇吗?怎么会有男人大半夜的来找她?”
沈厌礼嘀咕一声,皱着眉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呛得他胃中翻江倒海。
门外的醉汉醉眼惺忪,看也不看就噘着嘴亲了上来,沈厌礼吓了一跳,向后跳去:“兄台有何贵干!”
“嗯?”那醉汉听到男人的声音一个激灵也后退半步,扫了沈厌礼一眼,顿时怒不可遏:“这贱人何时找了新欢!”
沈厌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一只瓦罐大的拳头带着劲风甩了过来,那汉子虽然处于酒醉当中,但膂力过人,随手一拳也是势大力沉,来势汹汹。
沈厌礼毫无意外的被撂倒在地,他从未学过武功,在狼首寨中也仅仅是干一些挑水劈柴之类的脏活累活,力气虽不算小,但显然不是这醉汉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于是求助似的看向姬清浅,却见她悠悠品茗,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根本不打算出手相助。
沈厌礼直欲吐血,谁家师父会眼看着徒弟挨打?难道姬清浅想要的拜师礼就是看他挨一顿毒打吗?这算是什么师父?
那醉汉酒壮肝胆,怒气更甚,一击得手,不依不饶的欺身而上。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不认识那什么翠花,这院子她已经卖掉了!”
醉汉正处于盛怒之中,又哪会听得进去,大叫一声“聒噪”,便只想着先狠狠揍上沈厌礼一通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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