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林青云突然轻拍顾青青肩膀，指向书架上一排书籍的角落，无声提示：“少了一本。”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开始查看其他书架。

书架一共划分成二十列，一列中间有七层，每层内可放十本书。卫朔摆放书籍是依次摆放，每列每层摆满才会继续往下一列或下一层摆放。

这些书从抄写至今，不知用了多久，如今满满当当，没有一层空闲。一共一千余本书，两人分头查看，许久各自确认，除了林青云发现的这一本空缺，就只有最后一列书架的最后一层空缺了一本，不知道原本是否有书。

缺的书，究竟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原本就有缺失了？

如果是被凶手拿走的，他为什么要拿走这些书？

是书中藏着什么东西，还是书册本身才是他想要的？

顾青青看向林青云，两人都知道能否弄清这些问题直接关系到接下来的调查。

可要问谁？

最清楚这些书册的卫朔已经被害。

“不，还有他的母亲。”顾青青无声回答，看向闲话中的两人。

杜玉衡察觉到视线，抬头。

卫母久久得不到杜玉衡回应，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杜？”

“大娘，方才我路上走的急，身上的东西落在半路了，得赶紧去找找。”杜玉衡回头看向她，温声回答。

“那你赶紧去，趁着落的时间不长，好好找找。”卫母赶紧道。

杜玉衡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找完了再过来。”卫母嘱咐他。

“好，大娘你进屋，别送了。”杜玉衡拦住送到院门口的卫母，转身离去。

巷口，顾青青和林青云两人已经等候片刻。

“发现什么了？”杜玉衡问。

“书架上的书，缺了几本。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线索。”林青云道。

“怎么看出来的？”杜玉衡又问。

林青云将发现书架上刻着数字以及书册装订机巧的过程告知杜玉衡，杜玉衡看向顾青青：

“县主如何确定卫朔是因为母亲才这般装订那些书册？”

“因为线的色泽。”顾青青道：“就像无论将手洗的如何干净，被翻阅过的书籍，总会在侧面留下稍暗的痕迹。比纸张更白的棉线更是如此。但没有谁在读书的时候，总是去触摸书脊上的装订线。卫朔这样爱书的人，更不会有这样的习惯。可他的书，每一本书脊上的装订线都像被人抚摸过无数次。”

杜玉衡瞳孔微缩：“所以，是他的母亲。”

“没错。”顾青青点头。

杜玉衡没有问为什么，除了卫朔母子，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为了眼盲的母亲能够更多地感受这个世界，又或许能满足她陪伴关心自己的心愿。

“也就是说，这个世上，除了卫朔，最了解这些书的，就只有他的母亲。”杜玉衡思索片刻，道：“卫朔骤然遇害，卫母整理他遗物的时候，一定会整理这些书籍。只要询问她，就能得知书是什么时候少的。如果书是之后少的，那么一定是凶手拿走的。”

“但书这么多，她能记得清吗？”林青云有些怀疑，毕竟他就常常记错自己药材放错的位置。

“不，她一定能。”顾青青和杜玉衡同时肯定道。

“为何？”林青云有些好奇，难道他漏过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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