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言暮一起来,便见几个浣洗婆子已帮她将应日尧的衣裳裁小了,昨夜慌乱间也没仔细看,今日她拿起衣裳准备穿上时,才知晓这衣裳的华贵。
墨色掺金丝的京绸在日光下泛着流动的光,上面的麒麟栩栩如生,不比她先前穿的那身嫁衣上的差,忽然间就心生亏欠,这么好的衣裳就给裁小了,那以后应日尧也没法儿穿了。
但转头一想,这衣裳在人家英王世子的眼中不值一提,她瞎亏欠什么,便自我说服后,利索地把锦衣给穿上身。
她原本是打算与应日尧和宋望道别之后再启程回去墨城的,但听说他们一早就去商讨要事,就不去打扰,行到西边马场把黑风牵出来,却正好看见了林驹正蹲在一旁研究着什么,许是好奇,便行了过去与之打招呼。
只见林驹拿着一个三个角都削得尖锐的铁器在认真观察着,言暮不明所以,就开口问道:“林工,这是何物?”
林驹听见言暮的声音,一下子转过头,却见对方竟穿着英王世子的衣裳,不由得双目睁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言暮倒是没注意太多,拿起林驹手中的铁器,仔细瞧了瞧,还是看不懂。
终于反应过来的林驹,连忙答道:“李护卫,这是铁蒺藜。”
“铁蒺藜?”言暮自然不懂兵器,林驹便细心解释道:“你别看这玩意儿平平无奇,它可是这次战胜的大法宝呢!”
“哦,说来听听!”言暮被他吊起了兴趣。
“这玩意要一个个串联起来,先埋在土地里,等敌人骑马进来时,再一把将他们全部拉起,露出在外,匈奴的马匹一踩上它,准脚底穿洞,这次匈奴有许多马都在栽在这玩意上的!”
言暮认真地听着,觉得有趣极了,但又想着一点,便疑惑道:“那为什么以前的战役这玩意却没起作用呢?”
林驹一副她问道 点上的模样,继续说道:“这铁蒺藜以前也有,但对匈奴不起作用,是因为匈奴的马蹄原本厚而扎实,但这个可不同,我听说这是由高人改造过的。”
“高人?在哪?”言暮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林驹摇了摇头:“自然不在军营,我猜啊,这铁蒺藜可能是跟连弩是同出一人之手!”
言暮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便继续问道:“请问是哪位高人呢?”
“唐门,唐华瑎。”
林驹说罢就起身帮她牵出了黑风,却见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铁蒺藜的言暮,不由得唤了唤她。
却见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唐门……”
她没有想到,自己逃到了漠北之远,还是会听到唐门的消息,在她的心目中,唐门是代表着邪恶的,是毁了她一家的刽子手,但对于漠北军来说,唐门又是一大助力,他们制出的神兵利器又拯救了不少士兵,甚至是百姓。…
佛魔两性,说的不就是唐门吗?
她吁了一口气,收拾了心情谢过林驹,便牵着黑风走出了马场。
行到军营门前,正好撞上了整装待发的张其斌和林副官一行人,言暮知道他们应是作为使者前去匈奴之地谈和的。
和降毕竟对于大恒和匈奴都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须派人去谈和。
自古以来,两国交战,不杀使者。但言暮还是担心匈奴会扣押下他们,这个节骨眼,敢前往敌国的,怎配不上英雄二字呢。
言暮御马跟上了他们的队伍,大方地跟他们说道:
“张知事,林副官,我正好也要走,陪你们到贺兰山。”
张其斌与林副官亦是爽快的人,二人颔首,张其斌更是说道:“我与林副官刚提及你,你是来得刚好,看来我要避让一下了。”
言暮不明所以,却见林副官微笑地御马在她的身旁, 说道:“林某果真是没有眼见力,方才才知道你是庄府小姐,怪不得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剑上的络子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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