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岩许是没见过爹这般模样,有些不安地走前准备搀扶。
“爹,你……”话音未落,一个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他清瘦的脸。
只一下,唐岩便失去了所有意识,咚的一声倒地。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门主怒了,这真的是唐淼啊!
唐淼这短暂的一生,不知割了多少人的手指头,也不知喂了多少人剧毒,视人命如草芥之人,竟死在了草芥麻袋之中,竟死在了她弟弟的毒蛊之下。
此刻,众人来不及唏嘘,唐华里一把拔出佩剑,大吼着:“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正厅零零星星的几个门徒和奴仆面面相觑,整个唐门翻箱倒柜去找小姐,要是真有奸人早就发现了,怕是压根就离开唐门了。
忽然,一阵阴风不合时宜地吹进正厅,厅中的月季花,纯白饱满的花瓣微微颤动,下一刻,一把血便溅了其间,猩红之液润泽了花之娇媚。
“既然门主唤我,那我便不躲了!”
随着风而至的,不止是血,还有那热血的人,冷血的剑。
言暮穿堂而入,碎星剑穿膛而入,再拔出时锐利的剑锋已沾了鲜血,火红一片,绽放在厅中唐门门徒的身。
唐华里瞥见那人青白色绣木芙蓉的衣袂,却瞥不见快如闪电的剑影,只听到利刃划破在空中,撕裂空气的细碎声音。
“当”的一声,反应过来的门徒全部拔出长剑,转身间,言暮就数清了,活人只剩下九个,最里面的,就是言氏的仇人!
她轻轻一跃,握着碎星剑的手内力尽显,青筋凸起,直直迎了挡着她路的人。
唐门武功一如他们的处世之道,狡黠阴险,毒辣刁钻,处处寻她的错漏以攻。
可惜!聪颖如她,敏捷如她,无畏如她,是不可能有任何的错漏的。
言暮反手横削,以正面抵挡对方的奇袭,剑光映过倒在地昏迷的唐岩,被剑尖划过脖颈的门徒,血液一种喷射的形态而出,她那绣着木芙蓉的衣摆瞬间被染血红。
不过眨眼间,活人剩三。
唐华里看着对方猛若蛟龙之态,那套极快的剑法与不断倒地的下属,不由得按下握他手中的剑隐秘的机关,透阴的毒液一下子从剑柄流出,将一把剑全部染了剧毒。
言暮一双眸子肃杀,紧抿的双唇对着最后一个门徒。电光火石间,门徒终于看清对方的样貌,清秀而娟狂,如长着一颗杀心的观音。危急关头,他扣下手的环,数十支毒针向着不过一丈的言暮射去。
可也在同一时间,他的那只带着毒针手环的手,便不见了。
“啊!”
伴随短暂而惨烈的叫声,最后一个门徒扶着自己的血肉模糊的手惨叫不过一声,下一刻,他的头也不见了。
说到毒针,言暮早就瞥见,她微微弯身避开,碎星剑顺势劈下,人头落地,毒针却往着言暮身后昏迷的唐岩射去。
言暮亮得冒着火的眸子瞥向身后,原本想趁机袭击她的唐华里也瞥见毒针,连忙转过身利剑挡下,十针全插入木柱之。
“可惜了!”言暮冷笑说道:“也该让唐少爷体验下毒的滋味。”
唐华里听见那清扬而幽深的嗓音,如同稚嫩女子一般,从那地狱修罗的口中吐出,难以置信,此人年纪轻轻,武功竟得如此大成!
更难以推测,唐门与此人何冤何仇!
“你到底是谁!”
唐华里心中既怒亦恨,既愁亦忧。
怒,她竟将唐门玩弄于手掌心中。恨,她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愁,如今唐门众门徒分散无人支援。忧,躺在地的独子不知能否苟活。
言暮眸子不含一丝情感,仿佛在说,杀了他轻而易举,灭了唐门弹指之间。
碎星剑本身是昆仑寒铁,却按不住言暮身极高的体温,灭门夜那场大火,滚烫的温度似乎延续到了今日,她的血液里反复提醒的复仇之火,即将燃点,狂烧。
她轻启红唇,冷无情:
“江南,言以淮!”。
今夜,复仇之火尽情燃烧,复仇之人走火入魔,复仇之血并入月色,红红火火,该是个喜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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