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门?”言暮边给北郭先生剥着石榴,一边疑惑地问道。
她知道师父惦记着盛京的红石榴,便特别捎了一些,快马回到易水河畔,发现师父早就在翘首等着自己,原来她巳知悉,白氏向观月门悬赏十万两买她拂衣的人头。
“为师四年前去福州游历,才第一次听说这个门派,但那时它们刚在江湖崭露头角,现在却一跃成了极负盛名的刺客组织。”北郭先生盯着那晶莹通透的石榴,等着言暮将它剥好。
“这只能说明,它们杀人这活儿,干得是真的好。”
言暮细细地听着北郭先生的话,一双眉头皱起,若是这般,观月门的人会不会巳经查到了桃花观,甚至会对观中人出手。
许是看得出小徒儿的心思,北郭先生连忙说道:“刺客一般不对目标之外的人出手,这是他们的规矩。”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好似她们凤蝶盟,盟中人必须互利互惠,所以当年她一收到宋琦的信,就算多不愿回盛京,还是立即策马前去。
“这刺客门派,也是有准则的。不对目标之外的人出手,接令者若被目标反杀,需立刻截止追杀,双倍赔偿悬赏人。”
言暮颔首点头,将剥好的石榴递到师父跟前,一双眸子转了一转,便立刻得出了对策:“那我把追杀我的人全杀了,不就没事了?”
北郭先生满嘴都是红石榴,只得嘟囔着:“你不愧是我北郭先生的徒弟,咋这么聪明呢?”
言暮被师父一夸,连忙得意地笑着,出门两年,杀人不少,她还真没遇见过能敌过她的人。
“不过敌在暗,我在明,还是得小心行事!”北郭先生见这孩子回家过年一趟,还捎回来了一把好剑,便也安了些心。
易水剑法,本就是杀人的剑法,遇真正的刺客,只会越战越强!
言暮听话乖巧地点着头,看向阳光明媚的天空,去年今日,狂风大作,今年却是天高云淡,所有事物都在变化,连她自己也不断成长,剑法越发的精进。
身怀九式剑法,也敢纵马四方,她离当年的言以淮,是不是越来越远了呢?
既然观月门为刺客门派,那她是不是要将他们与言氏灭门想到一块去呢?
她盯着自己被石榴汁水染红,而后又逐渐发黑的双手,石榴染指,倒些醋便可以除去。鲜血染指,这个观月门可是要用他们所有的人命来赔!
不过首先还是要调查清楚,是不是观月门所为,顺便,杀了追杀她的人!
“该演一场怎样的戏,才能瓮中捉鳖呢?”她喃喃自语道,又拿起一个石榴,继续给师父剥起来。
海漫漫,直下无底傍无边。云涛烟浪最深处,眼穿不见蓬莱岛。
观月门门徒秀树和琉璃,神情卑恭地跪在薄纱幕帘之前,如血般红艳的纱帘中,一尊看不清的身影端坐于其中,低沉的嗓音带着肃杀,缓缓吐纳:
“都差不多半年了,杀一个拂衣这么难?”
秀树和琉璃皆是神色为难,面如土色,他们也明白,此次真的是耗太久了。
许是心浮气盛,脸容娇媚的琉璃还是壮着胆子说道:“这个人的行踪隐藏得实在太好,我们只查得出她曾在盛京和桃花镇出没,就再无……”
跪在她身旁较为沉稳的秀树一直按着琉璃的手,让她别继续说,却不料,一道掌风巳经穿过幕帘,直直地击中琉璃的心头。
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疯狂地涌琉璃的喉咙,满口的血不由自主地流出唇间。
“一个月,若还杀不了他,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提对方的头回来。”
鲜红的纱帘随着掌风飘拂,慢慢地回落中,露出了坐在里面的男子,那头白如霜雪的发,一把声音好似地府的回响。
那么他就是弹指间主掌生死的阎王爷了。
阎王爷虽能断生死,却也不是天下万物无所不知,至少,这莺飞草长的易水河畔,他们是怎样都查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彩云髓自十二年前你亲爹就给了你,但是灭门那时却又被刺客所夺,况且言不惑与应昭的年龄相当,又皆是江南人士,所以推断,你爹有可能是应昭?”
北郭先生一边握着言暮的碎星剑细细端详,一边整理了小徒儿说的话,这世间尽是机缘巧合,冥冥中不同的线将彼此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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