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宴端起面前的青铜酒杯，粗粝的手指细致地描摹着上面的纹路，凹凸不平或者冷硬圆滑。

“但它一直存在，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晋级，它都在。有时候，我感觉它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到，但有时又觉得遥不可及，需要穷尽一生去追寻。”沈宴看向高台，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说的话也虚无缥缈。

“你不知道，没关系，时间还早，你可以试着去摸索。”

叶青西长舒一口气，被他看穿了。

黄奇的事情虽然已经暂时平息，但危险还在，她想要守护奇叔，就必须变强，所以她收了冯半斋的笔记，开始接触境界。

她进步很快，甚至能喝云不实切磋琢磨，到这并不是她的极限。

再次看了白敛一眼。

比起看眼这个稚嫩的孩子，她所付出的努力远远不够。

她缺少，对于剑道的热忱。

第一次感觉到自愧不如。

又是一声啰声，又一轮比试结束。

“到我了。”沈宴握剑起身，“看仔细了。”

无论是落败与否，衣衫都变得褴褛，四肢腰腹上都是剑锋划破的口子，血迹斑驳其间。

他们下台没急着去疗伤，神情专注地看着高台。

下一场的比试沈宴对阵江亭历，冯昭如对阵辜月湖，云不实对阵林捷。

四位谷山书院弟子，两位孤城最杰出的弟子。

比之前的两轮，激烈多了。

因此人群也骚动不已。

这不是虐杀式的比试，而是势均力敌的对战，而且是高水平的势均力敌。

日光底下三对人相互行礼，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刀光剑影，身影交错。

观看的人群眼珠子转的飞快，恨不得多张几双眼睛，只是越想看全，反而忽略得更多。

“你输了。”云不实温和一笑，收回举在林捷喉管前的长剑。

这位名次不上不下，散漫低调的少年，一招就赢了谷山书院的弟子？！

仅仅一招！

叶青西看着高台上走下来的少年，从前他走进人群便与周围无二，今日之后，他将受到无数修剑者的追寻。

因为他不再隐藏，自己的锋芒。

而一旁的冯昭如显然自信过头，她甚至诧异地看着趴在地上愣神的林捷，仅仅只是一瞬间。

辜月湖便冲着她的破绽而来，虽然反应敏捷躲过一招，但等着她的是步步紧逼。

今日她若是遇见别人，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但是，她偏偏遇上了辜月瑶。

只要抓住机会，变如同撒下天罗地网，飞鸟也无法挣脱。

“你输了。”辜月湖收回抵在冯昭如背后的剑。

太快了，冯昭如只觉得脊背生寒。

她堂堂冯家小姐，十招没到就输了！

是她轻敌了，但她不甘心，如果没有林捷的干扰，她……

但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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