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离开时冷淡的叮嘱了句:“姝好还是赶紧回大夫人身边去吧,雪天风大。”
他们三人就这样走了,很快便听不见声音。温姝好却还是维持着蹲在那里的姿势,愣愣的感受手中冰雪化去后的湿润。
姚春也走过来劝道:“姑娘,我们也回家吧?”
从大姑娘出生起她就进了南院侍奉,至今已经五年多了。或许她是有一点理解温姝好的,所以对其屡次的恶作剧即使心中不赞成,但也知道劝不动。
温府上上下下,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全都捧着她。唯有温昭久,对谁都“一视同仁”,却独宠他那个妹妹,比二姑娘的亲娘还要疼爱些。
“你去帮我折一枝梅花。”温姝好的落寞只是一时的,她仿佛永远充满了精气神。生来就该如这红梅,是不畏寒的,是光彩而夺目的。
温相刚从宫里议事完回府,走至正厅。这里专门用来会客,布置的比较规矩气派。主墙上仅挂着“春华秋实”四个大字,字体磅礴遒劲,与词本身的意思却稍有出入。
内知刚刚布上茶来,一团火红的身影便闯入了厅内。
“爹爹,爹爹······”温姝好笨重的身影闯了进来,一头站定在温长庭的身前。
“呵呵,好丫头今天做了些什么呀?”他拍了拍女儿披风上的落雪,轻声询问。
温姝好显出很得意的表情,将披风从里面拨开,右手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举起手中的红梅。
“这个!送给爹爹的!”
手中的梅花因为一心想保护好,捂在披风里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但她脸上生动的笑容依然让温长庭乐开了怀。
“好看!我定要找个瓶子把它好好养起来。”
他将温姝好已经半湿的披风解下来递给姚春,自己则抱着她去往南院。
一路上温姝好表现的都难得的安静,温长庭看了奇怪,就问:“好丫头,今日不开心?”
温姝好大半个身子都窝在父亲怀里,她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用鼻音说:“我觉得哥哥不喜欢我······”
身后跟着的姚春这才明白了,姑娘这番作为原来是要告状的。
“我刚刚摘梅花跌倒了,哥哥却不愿意帮我。”人人都知温姝好睚眦必报的个性,温长庭自然也看在眼里。只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总比被别人欺负了好。
“那我帮你骂他,你莫生气了。”
温长庭疼爱大姑娘是真,但重男轻女也是真。即使再偏心儿子,他当夜还是敲打了一番温昭久,警告他要爱护弟妹,不要太多偏心。
书房内,数盏油灯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所以温昭久的一切想法都不敢表现在脸上。
父亲说自己偏心,那他又何尝不是?妹妹出生那日,自己慌慌张张地赶回家,却只看见了一个老妈子在照顾刚出生的妹妹。母亲生育后体弱,又因为生的是个女儿夫君不喜,所以对妹妹不甚热情。
他那时还不知道父亲心有多偏,当下怨气横生的要去找个说法。内知告诉他,父亲下了朝听闻大姑娘身体不适后,就赶去了南院。
温昭久又一路跑着去了南院,等到了墙外,听见里面传来的逗乐声,端的是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景象。他大老远跑的一身冷汗,全都贴着皮肤凉透了心。
最终,他也没有进去找父亲理论,因为孝道不允,因父权难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