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啸从雁门关赶回来,径直奔去贺府,当着左沐昔的面,贺其施直截了当拒绝了他。
她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赵廷啸的心顿时跌进谷底。
他进宫,向天子李靖康述了职,便窝在忠勇侯府,天天儿喝酒。
这日,他又在樊楼喝了个酩酊大醉,夜里直接睡在了樊楼。
一大早,他方转醒,踉踉跄跄下得楼来,便看见一道倩影,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待看清身影便是将他折磨得夜不能寐的贺其施,他眼里冒火,瞬间撇开了目光。
如今,她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虽如此想,但他倚在樊楼门柱上,依旧看着西城门的方向,脚下没有挪动分毫。
过了一盏茶功夫,依旧不见有人跟去。
丫鬟没有,侍卫没有,就连左沐昔也不见身影。
赵廷啸气极,狠狠跺了一下脚,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她即使决绝如此,他依然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如今已是深冬,早起,地面上结了一层寒霜,白花花一片,好似撒了一层盐巴。
马蹄踏过,印子特别明显。
赵廷啸循着马蹄印直接奔到了城西外的一处半山腰上。只见贺其施的马匹在此踟蹰不前,留下了很多凌乱的马蹄印。
赵廷啸知道,左边的岔道,直通菩萨苑,那是贺其施的娘亲修行的庵堂。
可是那条道上并没有马蹄印,他却在另外一处岔路上发现了马蹄印。
赵廷啸抬首,只见一座高耸的大山矗立在不远处,此山名为普陀山,林深野物多,一入秋,达官贵人闲来无事,便会入这座山打野味。
贺其施一大早,去普陀山干什么?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娘亲的庵堂在什么地方。
可是她一大早,只身一人,赶到此处,到底为了什么?
赵廷啸总觉得事情很不寻常!
谨慎起见,他翻身下马,将马蹄子一个个用皮子裹了,这才打马,追了上去。
此时的玉簪阁,早已炸开了锅。
小丫鬟们被春兰罚跪在院子里,一动不敢动。
春兰不断踱着步子,心急如焚。
听见一道疾驰而来的脚步声,春兰急忙赶了出去,便迎上一脸急色的左沐昔。
春兰急忙将里的几封信递到了左沐昔边,揩着额际的汗渍。
“昨晚上的一封信,是奴婢转交给小姐的,剩下的信,奴婢都不知道,谁人何时放在了小姐的桌上”
她罚遍了丫鬟,却没有人知道。
春兰满心后怕,到底是谁胆大包天,避过了丫鬟下人,潜入了小姐的内室。
……
左沐昔的掌上一共躺了四封信,最后的一封信里,夹着一串紫檀佛珠。
上面刻着净慧二字。
左沐昔知道,那是贺其施娘亲的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