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并未将这一段遭遇放在心上,往后的一段日子,他依旧每日里来此处看书,半年下来,翻了数本医术药典也并未见有碧影昙花的记载,倒是经常在此处遇着丛珊君,俩人渐渐熟络,见了面,也会相互打个招呼。
丛珊君眼见元慎又看完一本医书,心里倒是震惊不已了,她记得这位师兄是清云峰长老座下弟子,修习风系法术的,她道:“师兄,你对木系法术似乎很感兴趣?”
元慎又看完一本,合上书才道:“只是想看些医书药典而已,我修习的主要还是风系法术。”
丛珊君道:“你这一目十行的速度着实是快,医书本就枯燥无味,我从未见过有什么人能这么快背完一本书的。”
元慎一愣,背书?他可没有背书,这位师妹必定是误解了,开口道:“我想多认识些灵药灵草,学习些医理。”
这下轮到丛珊君无语了,原来这人看了这么多书,就是为了认认灵药?心中思绪百转,清云峰长老当年虽然厉害,但如今行动不便,更别说教导弟子了,元慎师兄修习的乃是风术,昆仑倒是还有一位容长老修习风术,不过这位长老造诣平平,怕也教不了什么高深法术,前些日子碧姚还说沐歌对此有些不满呢。元慎师兄现在只怕是没人教导,想多修一门法术吧,丛珊君起了点拨的念头,道:“师兄,修习医术,虽然要学药典,但医理也不可荒废。”
元慎听了,刚想说自己不是想修习医术,又听丛珊君道:“况且,你这样每日里只看彩绘和记载是不行的,遇到灵药也难以辨认出来。”
元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算找到了记载,灵药究竟是何样他也辨认不出来,开口道:“你说得对,师妹,那我该怎样辨认呢?”
丛珊君见他主动向自己请教,心下熨贴,道:“应当到灵药跟前,就着书本对比,这样就容易记得了,我当初在仙农宗,一开始学习药典时,就是每日里捧着书本到药田里背诵的。”
元慎听她说自己出身仙农宗,心想,明月峰没有碧影昙花,仙农宗是专门修习医术的门派,说不定有消息,试探问道:“多谢师妹提点,我虽然对明月峰上的药材不熟悉,但也知道这里的不过是些低阶灵草,并没有书上记载的许多中阶、高阶灵草,总是觉得惋惜。”
丛珊君道:“中阶灵草实属难得,寻常难以见到,连我,也只在师父那里见过,由他亲自培育,极其珍贵,更别说高阶灵草了,这世上,还未听说过哪里有高阶灵草的。”
元慎问:“师妹出身仙农宗,竟然也没见过吗?”
丛珊君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这样的机密,哪里能说给外人听,心里起了警戒之心,只道:“仙农宗哪里能比得上昆仑呢?”
元慎听丛珊君说的含含糊糊,心里存了疑惑,却也未再探听,毕竟是人家本门内的机密,像碧影昙花这样的灵草,就算仙农宗有消息,也一定不会告知于世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修仙界也一样适合。不过他还是捧着药典到了药田里开始细细学习,心里想着,就算真有一日找到碧影昙花,虽然不知长得什么样,但也总不会认成别的药。
丛珊君见了倒是放下了戒心,或许,他是真心想要学习医术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了。
元慎的记性很好,每日里蹲在药田里,几个月就将明月峰的灵药灵草认遍了,又读了许多医书,上面也记载了三大高阶灵草:露魂、千色草、净空花,只说露魂可以聚亡者魂魄,千色草可以断却爱欲尘念,净空花则去除百色百味。但并无极乐岛上三大灵草:滴玉青莲、碧影昙花、鎏金琼枝的记载,这三种灵草,似乎跳出了低中高三阶灵草的范畴。
没有三大灵草的记载,更没有用药方法,事情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元慎还是决定去探探丛珊君的口风,丛珊君此时正在药田里干活,拿着一把小小药锄移栽灵草。
丛珊君直起腰,擦了擦汗,就见元慎过来了,问她:“这几日都见你待在药田里,你在做什么?”
丛珊君道:“这一片灵草长出来新叶,我要将它们分开些。”
元慎不解
丛珊君解释道:“灵草们吸收天地灵气生长,有时候光是一片叶子就要数年光阴,一株灵草更是要数十年才能长成,昆仑四季如春,风调雨顺,倒是不用浇灌,只是每一株灵草,都有灵虫守护,为了抢占灵气,灵虫们有时会大打出手,特别是不同种灵虫之间,因此,每当灵草长大些了,就要彼此之间隔的更远些,隔得太远也不行,灵草之间繁衍全靠灵虫授粉,这虫子颇为娇气,太远了宁可呆在窝里也不愿出去,传粉就成了大问题,总之,十分难伺候。”
元慎闻言,也笑了,道:“倒是辛苦你了,没想到灵药的种植这么麻烦。”
丛珊君道:“这些低阶灵草的培育也不算难,只是耗费功夫而已,要不怎么说一株灵草千金难求呢?”
元慎道:“在我看来,这低阶灵草的培育已经很难了。”
元慎又接着道:“今日我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明月峰上的低阶灵草,我已经差不多认完了,之前听说启嵘长老亲自培育了几株高阶灵草,不知有没有机会去看上一看?”
丛珊君笑了笑,道:“师父那几株中阶灵草宝贝着呢,我也只见过一回,你呀,就别想了!”
元慎试探道:“你前次不是说是三大灵草吗?”
丛珊君此时也不疑有他,笑道:“你说得是露魂、千色草、净空花这三大灵草?这三大灵草我也只是听我父亲提起过,从来没有见过。”
元慎见她听到三大灵草的第一反应说的是露魂、千色草、净空花而非滴玉青莲、碧影昙花、鎏金琼枝,就知道丛珊君定是不知道的,陪着她聊了会儿天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