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只有一间房,那就是司维的房间。从二楼的窗户仍然无法观察到高墙之外的景象,估计他只能从阁楼才能看见了。
窗户被完全锁死,司维没有办法打开,可能是为了防止司维从窗户翻出去,然后爬上阁楼去观察高墙之外。
这更加激起了司维对阁楼和高墙之外的求知欲。
楼上的小提琴声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司维的脑海,睡意延绵不断地袭来,将他的意识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
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司维坐在了木床上,用仅存的意识观察着房间的构造。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卧室,书桌、台灯、书架、吊扇一应俱全。
总体空间也不大,十几平米的样子,至少也够一个人的生活了。
困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司维也没有办法全神贯注地去搜寻书架、书桌中可能潜在的线索,只能躺在床上,无奈地感受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权逐步丧失,意识渐渐模糊。
小提琴的靡靡之音载着司维的意识,随波逐流,好似在蔚蓝无际的大海之中漂荡着。
无风无浪,兀自漂流。
这是最纯粹的舒适,是孩童躺在自己母亲怀臂中的安心,是无可替代的欢愉。
思想沉入大海,琴声牵扯思绪。
夜……悄然拉开了序幕。
——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
我,是一名传教士。
——
我,是食梦者。
——
我,是克苏鲁的使徒。
——
我叫司维,游走于梦中,实行梦的裁决。
我在墓地中苏醒,提着名为真理的刀,走在了小镇的地面上。
我的认知很清楚,我明白我在梦里,但是我的身躯却不受我自己的摆布。
或许这就是食梦者的权能,但现在的我还只是梦境中的第一阶段,所以我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寂静得可怕。从我的视角中,我可以看见名为恐惧和疯狂的雾气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天上洒下,汇聚在某一处。
而我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迈开了步伐,前往那一个地方。
当我抵达目的地,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手握着匕首,抵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腹,索要着她的钱财。
女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却被男人堵住了嘴巴,他要这个女人把钱亲自交出来。
我动了,我提着柴刀,站定在男人的身后。
然后……我挥下了刀。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女人逃走了,男人在我的脚下抽搐着。
我直起了身子,看向了面前的一面玻璃。
我看见了我自己,一个面目全非、满脸沾染着这个男人鲜血的……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