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到大教室不近,这一路上碰到各个学院到教学楼开班会的同学,几个人开始评头品足,主要讨论的是女同学的身段,男同学的穿衣打扮。
其实也没啥可评论的,这时候贫富差距不能说没有,但也不大,如周扬这样的土财主还是罕见。
人靠衣服马靠鞍,穿着差着点,人看起来自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但打心眼里说,这时候大学生的精神面貌不是后世可比的。
手里没了随时拨弄两下的手机,也不用低着头走路,看起来都挺胸抬头,斗志昂扬。
“班会都要开了,我瞧着咱们204也就这情况了。”
周扬跟着点头,看来204寝室很大概率上就是这哥儿五个的的天下了。
一进大教室,从最靠北边第二排站起来一个黑黝黝的年轻人,朝着这几个摆手。
王评选说道:“走吧,老韩替咱占好座位了,赶紧过去。”
周扬也跟着过去,这个占座的他有印象,斜对门寝室的韩德海,也是他们这一级的新生,还是王评选的老乡。
这年头的人干啥都有一股冲劲儿,别扭不服输,就连开个班会也得往前钻。
不一会,几个老师模样的走进来,直奔讲台,周扬可算看见了大伙口中的那个三班的女导员。
岁数不大,周扬估计应该是上几届工农兵学员里的优秀毕业生,站在几位年长的老师身后,冷着脸,目不斜视。
几个老师商量一下,那女导员走上前几步,也不用挥手致意,大教室瞬间就安静下来。
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女导员开口道:“我叫吕蕙质,是你们四个班的导员,以后有事到学院办公室找我。”
这也算不大不小的惊喜了,大部分学生都很兴奋,不用说这肯定不是三班的,剩下那批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应该就是三班的同学,正为独占的女导员被大伙抢走憋屈着。
眼看着教室里交头接耳,最先打头那位老师敲敲黑板,也不说什么安静下来的话,而是抛出一个更大的“炸弹”。
“明天早八点到大教室进行外语分班测试,同学们心里要有个准备。”
紧接着剩下几位老师都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站到名字前边。
“外语很重要,为什么这么说那?”那位姓沈的老师在讲台上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咱们国家虽然有了飞机大炮,有了卫星氢弹,但不得不承认,在顶尖的科技上,与西方,与老美还是存在挺大一段差距的,要靠什么弥补这段差距?如何保证后来者居上?”
丢下两个问题,沈老师给同学们一点时间用来愤慨、震惊、消化。
其实像沈老师这段话已经可以称得上‘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自50年代和老美打了个平手,国人的自信心空前高涨,有了一种天老大,地老二,北边老大哥第三,我和老美并列第四的感觉。
等到北边的中苏对峙之后,干脆也别第四了,一般一般,大伙并列第三。
这不是迷之自信,这时候大伙真有这样的胆子,就是跟你打,不要怂就是干!
沈老师又接着说:“现在这个时候,不用我说同学们也清楚,整个社会都在摸索,咱们华清也在摸索,可做学问不像过河,不是自己摸索着就能行得通的,肯定得找个人当学习榜样,话再说回来,有了榜样又怎么学?肯定得先能读懂人家的文章,听懂人家说的话。
所以说,这外语重不重要?”
教室里零星传出来几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