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幻觉,就在方才那一刻,阮轻轻好像看见傅川的周身渡上了温暖的暖黄色光芒,从未见过这个宛如神祇的男人这样温和柔情,阮轻轻一时看的痴住了,恨不得日日都是这样的现世安稳的光景。
多鹿进来禀报:“陛下,宸妃娘娘来了。”
阮轻轻许久没见过卓若云了,自然欢喜的不得了,眼珠子亮晶晶的笑道:“还不快请进来?”
傅川也纵容着点了点头,宸妃提着食盒走进来,里头装的是给阮轻轻做的牛乳糕,温润笑着见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阮轻轻不顾怀着身孕,下榻福身:“嫔妾给宸妃姐姐请安。”
“轻轻,你怀着身孕,不必见礼了。”傅川笑着道,又看向宸妃:“你也是,横竖没有外人在,不必多礼,起来吧。”
阮轻轻兴高采烈的挽着宸妃的胳膊,说道:“陛下,若是旁人便罢了,宸妃姐姐是一定要受臣妾一礼的,臣妾还要跟着姐姐学写诗呢!”
宸妃捏着帕子掩唇笑了,傅川挑眉笑着拿阮轻轻打趣道:“诗词歌赋,哪个你能沾上边儿?日后可莫要对旁人说你的师父是宸妃,宸妃的面子还是要搁住的。”
宸妃落座后,才冁然而笑:“舒妹妹是聪明的,有时还能举一反三呢,例如....会背了如梦令,便自己自创了白日梦令,不如趁陛下也在,舒妹妹朗诵来听听?”
阮轻轻提到自己做的词,骄傲神情溢于言表,随之清了清嗓子:“咳咳,那陛下和姐姐可要听好了,天上地下只此一家,错过了可就没了。”
宸妃和傅川相视一笑,便静下来等着听阮轻轻的白日梦令,只见阮轻轻端起架势,呼之欲出,却停顿了下来,过了半晌就气呼呼的坐在榻边说道:“臣妾没背过!”
傅川时常在想,若是将阮轻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阮轻轻的脑袋应该会被整个清理干净。
“这就是你白日梦令?”傅川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给了四字评语:“有辱斯文。”
宸妃自然是捧场的,笑着鼓励:“不打紧,只是背不过自己做的诗罢了,那些大文豪也都背不过自己写过的文章和诗词呢。”
阮轻轻也不觉得没面子,憨憨傻傻的笑了起来,还顺带着不想搭理刚才取笑她的傅川,娇嗔的瞪了人一眼,说话的语气也是酸酸的:“偏陛下要求高,臣妾就是不会诗词歌赋,不及陛下的令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令嫔画的君子兰,陛下也是最喜欢的,既然如此,陛下去找令嫔便好,何必来陪臣妾?”
宸妃向来洞隐烛微,是知道皇帝很是纵容宠爱阮轻轻,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阮轻轻已然是逾越了,傅川也只是笑着将人稳住,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也是将阮轻轻当做女儿似的宠着。
“朕若是去了承乾宫,只怕你日后都不让朕进这扇门了。”傅川难得服软,笑着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哄着:“你这脾气越发火爆了,朕答应你,你怀着孕这数月,朕都只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宸妃竟然有些羡慕阮轻轻,也知晓这个不能有情爱只能有圣宠的后宫,第一次破例了,还是由整个邺宫的主人来破的。
傅川仍然说到做到,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是在齐月轩打发时间,即便有重要的奏折要批,也是一并拿去,阮轻轻磨墨的技艺相当有进步,还研究出了些许门道,傅川不在时,也有慎美人陪着她,宫闱局和尚宫局的人,心里明镜似的,清楚阮轻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嫡子,但是贵子,陛下如此在意,他们便更加小心。
一转眼,便是小暑时节了,七月份是最热的,阮轻轻肚子滚圆,比寻常八个月的要大好些,身子重了,自然就烦躁一些,傅川让太医给她好生调养着,才缓解了一些,只是太医却察觉有些许的异样,这怀胎八月,又不是双生子,怎么肚子圆的像是已经足月了似的?
裕惠妃坐在妆台前,由斐儿帮她卸下钗环,散了头发,穿了寝衣,又洗了妆面,望着镜中的自己,竟然发现眼角居然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她摸了摸头发,说道:“斐儿,看看本宫有没有白发,一并拔了吧.....”
斐儿仔细检查,才发现藏在发丝中的几根白发,不仔细去看是看不出来的,其实梳了髻就看不出了,她犹豫了片刻,才回话:“娘娘,没有白发,您才三十多,还年轻,怎会有白发呢?”
“三十多了......”裕惠妃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落寞的笑着:“是啊,三十多了,本宫才三十多,就生出皱纹了,难怪陛下都不爱看本宫这张脸,本宫如今看着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了。”
“娘娘,陛下只是太忙了,娘娘和陛下年少相识相知,一路陪陛下走到现在,您和陛下之间是有情分在的。”斐儿耐心的劝慰,自阮轻轻怀孕后,傅川就不来后宫了,只在宣室殿齐月轩陪着阮轻轻安胎,当初裕惠妃怀孕,傅川也只是赏赐晋位,尽管她怀着的是长子,傅川也没亲自来看过裕惠妃几次。
裕惠妃闻言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她如何跟一个十九岁正值花季的少女去拈酸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