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锦匍在他怀里,两手虽没有搭上他身体的任何部位,依旧低垂着,但奈何她一入怀,沈寒便像是做惯了千万遍已轻车熟路一般,将她自然地拢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低沉地笑道:“这就投怀送抱了。”
圈在她腰肢上的大手顺着她的脊柱像抚猫一样上下顺着毛,她被禁锢在他怀里有点不能呼吸,因为呼吸到的,都是沈寒身上那股犹如兰麝气息一般的气味。
她此生何曾和男子如此亲近过,所以到了此时,除了额角溢汗,面庞发烫,口中咒骂外,就只想一心从他怀中挣脱开来了。
她摇了摇他手臂,气急败坏道:“沈寒,放开。”
“放开是放开,只是你莫再跌倒了。”说罢倒还真大大方方地松开了手。
卓锦冷哼一声,便一手掀起床幔,下地扱了鞋子,又辞谢过要替她更衣的罗衣,自己动手穿起衣裳来。
周朝也并不是每日都有朝会,而是半月一次,由百官向皇帝汇报自己的业绩情况。其他情况下百官一般是各司其职,勋贵已无需上朝觐见。
而皇帝,一般也是有事时,才会宣见自己的心腹。
如今半月已到,倒是可以进宫看看周煜那家伙了。
洗漱用过早饭之后已是五点,天刚亮起来。
从四合院的半天空看去远处树枝间掩映的天空,鱼肚白的天色上,是微带了些靛蓝色的绸缎似的夜空。
启明星还遥遥挂在半天空,衬着那一轮新月。
卓锦与沈寒穿戴好朝服走到院内,只闻得空气中满是清晨起来时清新的味道。
道旁的桃花树上结着夜晚凝集的露水,花朵此时正颤巍巍地合拢在一起。
卓锦从那树旁经过,忍不住掐下一枝花,把玩着细细观赏。
沈寒与她并肩齐走,“你真不坐马车?”
“别说废话。”卓锦从手中的桃花枝上抬起脸,瞥了他一眼。
“那也罢,我便去吩咐陈伯把你的马牵来吧。”说着沈寒已自去。
不一会,二门处。
卓锦一边与沈寒等会要乘坐的轿子的轿夫闲谈,便听见灯火通明的二门里传来一阵悠闲踱步的马蹄声。
沈寒牵着一匹通体漆黑的乌骓马走到卓锦面前,将缰绳交到她手中。
“阿芜,”卓锦高兴地一把拽过缰绳,好似面前的马是她的珍宝一样就顺着马背一阵抚摸,又两手揉着马脸笑道:“还好还好,看来沈寒这老贼这几天还有好好喂你,没有瘦太多。”
说着便像按捺不住又想骑上兜风似的,一脚踩上脚蹬子,凌空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她边倾身抚摸马的鬃毛,边道:“乖乖,自几天前和你分别,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一旁不远处站在轿旁的轿夫也不留神听到了这番对话,忍不住朝旁边另一个道:“听听,这是人话吗?夫人待匹马比待我们家老爷还好。”
另一个忍不住酸道:“你是没看见咱家夫人动则要打我们家老爷的那番气场,哎,咱家丞相真是可怜,按我说,还不如当初娶了定国公家小姐来的好呢。”
这个听见了,也将头扭到他耳边,小声窃笑道:“说的对是对,但姻缘这二字谁说得清呢,咱家丞相就像中了邪,对这卓小将军,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这谁有办法…”
两人正说着嘴,只听得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到轿前,随即是一阵脚步声,他们家丞相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还在闲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