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被绑着押了进来,身上已然是皮开肉绽,显然被人动过酷刑,但是身上的痞气掩饰着身体的虚弱,一屁股坐在了大厅中央调笑道:“怎么?送小爷上路还摆这么大排场?果然是大户人家送行酒都这么奢侈。”
玉楼道:“你这个小贼,果然不知悔改,到这个时候还是大言不惭,如若不知收敛,当心真要了你的命。”
“我好怕啊……那我现在保证改邪归正,是不是现在就能把我给放了呢。”阿飞道。
“你……!!”
路修远道:“阿飞,你为什么劫走燕笙小姐,是否受人指使。”
江老爷莫名紧张地咳嗽了一声。
阿飞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岳父大人,我只是来看看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阿飞说完后,除了江老爷和玉楼,在座的人都较为震惊,江老爷恼怒地扔了一个茶杯。他站起身,坏坏地笑着,对江老爷道:“我劫走她没动她,只是想告诉你,是我瞧不上你家女儿,可不是我不敢娶她。别说是你这江府了,就是天王老子欠了我的,我也要讨回来。”
玉楼道:“你这个小贼胡言乱语,真是不知好歹,快把他拖下去。”
阿飞并无惊恐,看着几个人来押他,他虽被绑着手,但身形自如,一晃闪了过去,坐到了路修远的桌子上,调笑对路修远说道:“喂,你自称江湖侠客,名门正派,不问缘由就抓了我,是不是有违侠义呢。”
路修远顿了一下,替他挡下前来抓捕他的江府下人。
“江老爷,此事当说明缘由,否则确实有悖公正。”
阿飞借机躲到了路修远身旁。
江老爷见势,叹了口气道:“也罢!说了也无妨。三年前,我本想给燕笙选城南秦家大公子定亲,结果这个丫头不愿意,我便依她挑选,她非要学戏本子里,抛绣球选亲。我也便答应与她,暗地里让秦大公子按时到来,能接下绣球,可不料……”
齐承见他难言,补充道:“可不料被这个市井的小贼抢了去,江家大户的女儿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你们就暗地里抓了这小子,暴打一顿,扔了出去。”
江老爷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阿飞道:“那日秦家的狗杂种走路横冲直撞,打翻了我的东西,我才故意抢他的绣球,气他一气,你们还真当是个人就想高攀你们不成。”
路修远正声道:“既然如此,江老爷当时如若不是嫌贫爱富不讲信用,也不会如今担惊受怕燕笙小姐的性命之忧,阿飞劫走燕笙小姐有错,但并没有伤燕笙小姐分毫,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玉楼生气地说道:“怎么可能,他辱家妹名声,怎么能轻易饶过他。”
江老爷道:“路大侠有何意?”
“阿飞盗我派秘籍,但罪不至死,我将他带回去,严加看守管教。”路修远坚定地说。
江家也只能作罢。
后院花簇锦攒,燕笙抓着一株开得正艳的花,没好气地拆花瓣,另一边赌气地小声嘟囔:“婚约!大活人的,让一纸婚约给挡住,难不成一辈子还不娶,留着它做念想?!”
“姑娘是嫉妒这花比你美吗,可怜了这株上好的含笑莲了。”齐承从走廊悠悠地走了过来说道。
“我家的花,我想摘便摘,用不着你管!”
“怎么还真生气了?告诉你个好消息,阿飞抢绣球的事已经结束了,他很快就被带走,以后你爹肯定会给你找个好如意郎君的。”齐承道。
“这是什么好消息!”
“难不成你还看上了那个小贼?!”齐承道。
“我看不上他,才不是因他是小贼,只因他不是我钟意的。如若真是我钟意的,无论他家室繁华,还是无所归依,我都愿意,我才不会介意他的出身,更不计较他能有所为。一生如有一得心之人愿意常伴,才是我所愿。”燕笙越说越温婉,最后却又些许悲伤。
齐承看着她,行了一个礼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是性情中人,让人佩服。祝愿姑娘寻得一心人,今日特意来拜别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燕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片刻道:“拜别……哼!我才不要你的祝愿呢!”说完,便匆匆跑开了,洒下了一地残缺的花瓣。
梓州城郊路口,齐承洛央与路修远拜别,路修远带着阿飞回了青玄派。
齐承走在路上和洛央说道:“洛央,九月十九就快到了,到泸州的侠士豪客越来越多,我想应该会特别有意思。”
“危险也会很多。”洛央道。
“洛央,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呢?你看我们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吗,在梓州城,营救燕笙,治服阿飞,结交路修远,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洛央说道:“江小姐那么钟意你,你当真舍得一走了之。”
齐承脸上的笑僵住了片刻,说道:“哪有,那个小丫头看到我又骂又吵的,怎么能看上我呢,我倒是觉得宴会上她一直留意路修远得多。”
洛央看了他一眼,欲从他的眼睛中审视出他是不是在装傻。
“你不要这样看我,就算她真有情,我也没有意。”
“是没有意,还是无情。”洛央有几分责怪道。
齐承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得她不高兴,心道“估计是那天晚上争吵后,她还没有消气。”
于是,他闭了嘴,不过,两人同行在路上,齐承觉得不说话感觉两个人太别扭,又张口说道:“你看这山川景色多美啊,洛央,你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
“那你怎么总是面无表情,我都没见过你笑过几次。”齐承继续道,“人生在世,便是一幸事,何必自顾忧扰。”
洛央感慨回忆道:“我刚追随大哥行走江湖的时候,看到大哥受伤,我哭着为他包扎,他对我说,行走江湖,就要面无表情,无所谓欢喜,无所谓悲哀,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对手察觉心性,也会在对手眼里显得更强大。”
齐承再次听到她忆起萧子楚,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这一次,是真的闭口不答。二人行于路上,只能听到脚步声,剩下的便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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