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萝转头看向湘儿,激动道:“莫非、莫非你是北翷国的人?!”
“这……”湘儿被卿萝的反应吓了一跳,然后皱着眉头苦想了会儿,应道:“好像……是的。”
卿萝顿时觉得湘儿又亲切了许多,毕竟暝岚与北翷两国相邻,且自开国先祖开始便是盟友,两国之间的关系简直好的没话说,两国百姓一见面,那可真是宛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正激动着,却又听江瑀叹道:“知道了她原是北翷国的人又能如何,也没个具体方位,怎么将她送回去?”
更何况,他除了渺烟城和玉螟谷,哪都没去过啊,唉……
闻言,湘儿眸色暗沉下来,垂下脑袋喃喃自责着:“是啊……我真的……想不起来……”
“没事~”卿萝见一妖一鬼神色忧愁的模样,小手一挥道:“我与那北翷长公主可是老相识了,只要我一封书信,她肯定能查出北翷哪儿有个叫湘儿的女孩溺水而死,到时候我再派人将湘儿你护送回去,额……”
总不能派个凡人送一只小鬼回家吧?
又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再不济,我亲自送你回去!”
反正也好久没去北翷玩了~
江瑀和湘儿听了卿萝的话,相视一眼:“……”
而后江瑀看向卿萝,困惑道:“你既与北翷皇室相识,那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这……”卿萝忙目光躲闪着看向别处,虽说在个妖怪面前用不着低调,可是她素来不喜欢告诉别人她和她师父的身份,虽说小时候还会在旁人面前炫耀一番,可如今岁数大了,脸皮也薄了,就……难以启齿了……
见卿萝支吾着不作答,江瑀便道:“你既不愿说就不说了,对了,你要见我究竟是为何事?不必遮掩,直说便是。”
“这……”卿萝再一次陷入了纠结,可见江瑀正等着她的回话呢,遂叹了一口气儿,支支吾吾的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讲了出来。
“我是为梧桐仙木而来的……”
江瑀的眸色不易察觉的沉了沉,“你要梧桐仙木做什么?”
卿萝又一次想到了自己悲催的过往,叹道:“不瞒哥哥说,我幼时曾坠入冰池,导致寒气入体,现今我体内的寒气越发不受控制,它可能会要了我的命的……”
江瑀沉默。
“但是我从洺汐楼里得知,梧桐木可以压制我体内的寒气,所以这段时间我和我师父一直四处奔走寻找梧桐仙木,这不,我们打听到哥哥这儿留存着一截仙木,所以我就想着,来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再遇见哥哥……”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江瑀,见他沉默着,就又笑道:“不过其实就算没有仙木也没关系啦,反正我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至于能活多久,我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最后两句声音很小,也不知江瑀听见了没有。
江瑀唇轻启,却欲言又止,且眉头微蹙,眼底划过纠结与为难。
这些卿萝全都看在了眼里。
她眉头微蹙咬了咬下唇,终是止了脚步,挠着脸颊歉意一笑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师父让我不要在外面晃悠太久的,我还是先回去了,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说着边挥着手边向后退,道:“那我就不打扰喽,不用担心,我怎么来的就能怎么回去,不会出事的,告辞啦~”
说完笑着转身离去。
江瑀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卿萝离去的背影,而湘儿却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卿萝,又看向他,轻声唤着:“瑀哥哥……”
他没有回应,直至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才垂眸转身,道:“回去吧。”
湘儿眉头微蹙的看了一眼卿萝离去的方向,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江瑀飘去。
……
卿萝能看出江瑀似乎并不情愿将仙木给她,不过也是,毕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多多少少寄托着他对父母的思念,像她这样自有记忆以来便不知爹娘模样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但虽这样想了,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失落的,毕竟为了找到能祛除她体内寒气的法子奔波了这么长时间,难得有了一丝希望,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怎能不叫人失望。
一时间酸涩失望涌上心头,眼眶湿润了起来。
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方才经过的那个水潭边上。
草丛里休憩的萤火虫再一次的被惊起,她穿过草丛,在之前的那块磐石边上停了下来。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背靠着石头缓缓滑下,将灯笼放在一旁,屈起膝,双臂环绕着将脸深深埋入臂弯。
潭水被撩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抬头随意抹了抹泛红的眼睛,对着潭水中央的水灵微微一笑。
水灵看着她,歪了歪脑袋,似是有些疑惑。
她笑道:“我没去玉螟谷,不过还是谢谢你刚刚给我指路。”
水灵微笑着,身体缓缓下沉化为碧波,只是不多久后却又显出了身形,只是身体大了一倍,且不再透明空荡,一尾尾细小的银鳞鱼儿在她的身体里成群结对的游玩着,在月光照耀下似是泛着微微银光。
水灵缓缓向卿萝靠近,伸出手想要将手掌里游动的鱼儿给她看,可还未等靠近,那些鱼儿便禁不住卿萝身上的寒气纷纷顺着手臂游回了水灵的身体。
水灵见状悻悻的缩回了手,表情似有些遗憾,却也未退回水潭,而是缓缓靠近卿萝并抬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缀着的泪,只是在碰到泪水的一刹那,水做的手指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柱。
水灵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冻成冰柱的手指:“……”
卿萝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又见水灵缓缓退回了潭水中,身体里的鱼儿也纷纷游回水里,四处乱窜着,一时间水潭里热闹极了。
……
“瑀哥哥,什么是梧桐仙木?”在回玉螟谷的路上,湘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江瑀没立刻回答,只觉这句话好生熟悉,眸色暗了暗,他忽的想起来,百年前,自己也是这么问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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