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原本还有些为难,然而在听到越王妃口中的“小贱人”时,他脸色霎时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晋长盈再如何,也是他的妻子,然而越王妃却当着她的面叫她“小贱人”。
何况方才分明是越王先打砸了茶杯,伤到晋长盈,晋长盈如此恼怒也无可厚非,在心底傅濯其实是偏向晋长盈的,毕竟今日晋长盈也是为了他和越王夫妇起了冲突。
思及此,方才还直挺挺跪在那里的傅濯当即便站了起来,只是依然把晋长盈护在身后,并没有要把晋长盈交给越王妃的意思。
晋长盈见傅濯此举,顿时心中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越王妃都这么说了,傅濯肯定会碍于孝道,不敢再维护自己,毕竟她公然挑衅越王夫妇,她自己都觉得过分……
傅濯这时候还能站在她这边,实在难得。
看着傅濯伟岸宽厚的背,不知怎的,晋长盈突然觉得有些安心,只要他挡在身前,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一般。
“义母,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要罚便罚儿子吧,还请义母放过长盈。”傅濯一动不动挡在晋长盈面前,气煞了越王夫妇。
“逆子!真是逆子!”越王也被晋长盈以下犯上的举动气得吹胡子瞪眼,此时见傅濯还偏袒晋长盈,颤抖着食指指着傅濯,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今日砸便砸了!若非你们逼人太甚,我何至于此!”晋长盈毫无悔意,还在火上浇油。
她压根儿就不怕今日越王夫妇能拿她怎么办,要怪就怪她有个手握重权的爹,越王要和将军府杠上,还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去鸡蛋碰石头。
“今日不论如何,你们都得把该傅濯的两千两交出来!旁人娼馆里的嫖客尚且知道带上嫖资才敢出门,你们呢,当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真是令人不齿!”晋长盈不阴不阳地嘲讽道,竟是拿越王夫妇比作娼馆里的嫖客。
此话一出,不论是越王夫妇还是傅濯,神色具是一僵,还有奴才听到晋长盈如此粗俗的比喻,竟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在笑!谁敢笑!再笑本王宰了他!”越王被晋长盈一口伶牙俐齿气了个仰倒,却又没办法反驳,心里憋得快要内伤,此时居然还有奴才敢上前触他的霉头。
“越王爷当真是威风,拿下人出气,长盈学到了。”晋长盈抱着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这个当事人倒半点紧张也无。
傅濯无奈地瞥了晋长盈一眼,察觉到傅濯的视线,晋长盈这才想起自己方才骂越王夫妇,却是把傅濯也骂进去了,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又往晋长盈身后站了站。
越王看着晋长盈如此无礼,傅濯竟还和她眉来眼去,这门亲事当真是个错!这晋长盈果真是天煞孤星,她一进门,便闹得家宅不宁!
“傅濯!你今日当真要帮着她!她如此不守规矩,你还护着她,本王今日就没你这个儿子!”越王怒急攻心,以此要挟傅濯道。
“义父……我……”
“我晋长盈可不是晋沅君那个好搓圆捏扁的软柿子!若是我不愿,谁也拿不住我!你们动我试试!当真以为祯明将军府是摆设么!”晋长盈说到最后,气势变得十分凌厉,居高临下看着越王夫妇,不是她看不起越王府,若当真对上,越王府还真得罪不起将军府。
越王妃听到晋将军的名号,心中微凛,但还是色厉内荏道:“你既嫁入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便是晋将军,也管不着王府家事!”
“我说管得着就管得着!你待如何!左右我刁蛮跋扈的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索性今日便让它更响亮些!”晋长盈蛮不讲理,说完,拉着傅濯便要离开。
“站住!本王妃说放你们走了吗!”越王妃心里憋着一口气,但今日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晋长盈身上讨回来了。
“王妃可别忘了,两千两,这还未算方才王爷砸了个茶杯将我的手划伤,王妃好自为之,若是我回去没看到银子,少不得要往我父亲跟前说道两句。”晋长盈对越王妃挑衅一笑,竟是拉着傅濯便扬长而去。
傅濯对越王夫妇作了一揖,被晋长盈拉了出去,两人出来时便碰上拿着笔墨纸砚的紫棠回来,紫棠目瞪口呆看着正屋一片狼藉,看看正屋越王爷越王妃气得浑身发颤,又看着晋长盈肤色红润,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却是万万没料到县主如今竟嚣张到敢把王府给砸了。
紫棠原本还以为县主近些时日收敛许多,脾气应当是见好,谁知却是比以往还要跋扈三分,连王爷王妃的面子都敢拂。
“这东西不要了,咱们回府。”晋长盈对紫棠吩咐道。
“是。”紫棠不敢怠慢,忙把笔墨纸砚交给一旁的下人,对王爷王妃福了福身,忙跟着县主追了出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傅濯娶这么个妻子回来,我却是要折寿十年!”越王妃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心中却是万分后悔,若是自己对傅濯不起那恶毒的心思,也不会娶了晋长盈进门来磋磨她。
只是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晋长盈和傅濯走出王府,上了马车,傅濯面沉如水,一路无话。
晋长盈方才耍尽了威风,现下通体舒畅,只觉在女主那受的气都出了,她终于明白原主的感受,这仗势欺人的感觉还挺爽。
见傅濯脸色似是有些不太好的样子,晋长盈忆及方才傅濯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主动和傅濯搭话道:“你作甚沉着个脸,平白老了十岁。”
傅濯不答,晋长盈见他不愿搭理,猜想多半是方才她顶撞了越王夫妇,傅濯心里不高兴,晋长盈原本还十分愉悦的心情淡了几分,身子往窗边挪了挪,离傅濯远了些,掀开车窗帘子,作势看外头的街道,夜风刮在脸上还泛着一丝寒意。
过了半晌,傅濯将车窗扣上,道:“夜晚凉,没得惹了风寒。”
晋长盈心里还有些不高兴傅濯方才与自己置气,推了他一把,道:“你管我!我就爱得风寒!你不是脾气大着呢么,和我说话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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