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栀轻笑,现在的花朝,太过于杂乱。
而因为从未被百姓们质疑过权威,于是就以为皇权的权威是神授的,就以为那些贱民们会千百年如此的服从和忍受?
“容玉,你看着吧,一切在慢慢变,死抓住过往是行不通的,而且你早晚会看到,愤怒的苍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那些力量,足以开天辟地,足以呼风唤雨,足以让世间颠倒,花朝、离朝乃至关外的异族犬戎,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会疲弱的好似一只蚂蚁一样,而且谁能顺应局势而行,谁就会是最后的赢家。”
容玉此时面色再无半丝笑意,她皱着眉,定定的望着苏婳栀,一言不发。
而苏婳栀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容玉,沉声说道:“玉儿,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大浪来临的那一天,你也能独立扛起一切,而且,你,未来可期。”
此时冷风吹来,容玉的眼神突然有些冷寂。
犹如刀锋一般的锋芒闪过,像是凌厉的箭,容玉定定的看着苏婳栀,不眨眼,不说话。
刺骨的风在她们之间吹过,冰冷的,带着夜色的凄寒。
过了很久,她却温和了下来。
容玉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沫儿,虽然这些话我从未听过,可是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我会细细考虑的。”
苏婳栀知道,那一刻,容玉起了杀心。
可是,她终究没有动手。
虽然两人代表着不同的世界观,代表着不同的立场,也代表着不同的方向。
但是正如她所说,她们是朋友,抑或,还有其她的什么,只是,她们却都说不清了。
而且突然间,苏婳栀明白了一件困扰她很多年的事情。
为什么当年那么多的藩王,夜氏要从离王下手,为什么要杀死对他最为忠心的离月。
而皇帝要削藩,不是应该从其她藩王开始吗?
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原因很简单。
只是因为离月那一派进驻了外贸会,离月接受了新的思想,冷冽的离朝高原上开出了不同的花,结出了不同的果子。
而且从立场上看,离朝已经和花朝背道而驰了,如今成就了离朝女权花朝男权两大势力互相对抗的局面。
这就跟一切财产都要共产共和一样,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被接受和允许的。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敌对,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虽然,那个时候,离朝的女帝可能并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她甚至至今还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苏婳栀轻轻一叹,声音轻柔,缓缓的飘散在寂静的风中。
苏婳栀不知道的是,那晚上,那一番话,就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而且有些时候,她就像是一颗种子,无意间就会播撒下一些绿芽,而且这些种子潜藏在冰雪的覆盖之下,静静的等待时机。
那些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刻,就经将自己的根插的很深了。
“沫儿,”容玉突然转过头来,她微微皱着眉,似乎斟酌了许久,随后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这般自信?你和我见过的那些被洗了脑的人不同,是什么让你这样信誓旦旦?是因为……?”
“非也,”苏婳栀摇了摇头,她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因为我亲眼见过。”
容玉顿时一愣:“什么?”
“而且你不会明白的。”苏婳栀望着脉脉碧湖,嘴角牵起,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明白的。
她亲眼见过,她知道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而且旧的制度必将死去,新的制度必然重生。
坚信,这里只是需要一个引路人。
人参20钱、黄芪20钱、茯苓12钱、甘草6钱、当归20钱、川芎10钱、五味子12钱、枣仁10钱、远志10钱、肉桂6钱、半夏10钱。……”
侍女秋兰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叨着随行要带的东西,医师特意为苏婳栀配置的香料和药物方子。
而且都被她小心的收起来贴身放着。
此时门外还有一车一车的绫罗丝绸,贵重皮毛,珍贵的玩物器具等等,应有尽有,就像搬家一样。
苏婳栀昨晚对容玉说了要离开的打算,容玉也并没有多做阻拦,只说要医师今日再诊一次,然后配齐药物,才可上路。
而医师院的老大夫们今天来了大半,医正老先生仔细叮咛了半晌。
并将苏婳栀今后需要留意的事情都记在纸上,要秋兰收好,忙活了半日,这才离开。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苏婳栀身子虚弱已经深入许久,想要根治也并不简单,而且需要细细的调养和小心的伺候,以温和的药剂潜移默化的驱除。
容玉在挑了几个没有亲族的侍女跟着苏婳栀离去。
并派出十几名侍卫一路护送,由容玉的侍卫头子率领,拿着小夜玄的宫牌开道。
“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而且从早上知道要跟着苏婳栀,小丫鬟秋兰就处在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
这个自小就在容府里长大,父母亲族都已不在了的女孩不停的找机会询问苏婳栀,而且大眼睛里满是对旅程的期待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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