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当楚飞渐渐抵达光线的源头时,陡然间一怔,地上只躺着一个浑身都被冻僵的男人,上下是全套的探险装备,从他满嘴的胡茬看大概四十上下,乌肿的五只手指骨里还高高举着照明用手电筒。
楚飞感觉他已经死了,刚死没久,但并不是很确定,楚飞在蓝星上第一次见到面目狰狞的死人躺在面前,换作一个正常人都会害怕,甚至吓得猛跌落到地上,楚飞意外地一点也不怕,甚至走近去拍了拍他乌青的脸颊,上面覆着冻雪。
看样子是进入雪山探险的人,一身的行头也不算有多差,却被永远地冻死在了这里。每年进入未知之地冒险的人很多,会有一些人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永远地迷失在了那里。
“喂,喂。”楚飞叫唤了他几声,试着看能不能把他叫醒。
然而,当楚飞蹲伏下来,手指触及到那个人的鼻息时,已经没声了。照理说,这里虽然空气比外头冷许多,却并不算多么险峻之地,看那男人的背包也还算充实,怎么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楚飞表情僵硬,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下意识抬起腕表看,然而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不再准确了,表盘里时针、分针与秒针纷乱地旋转着,就像被某种神秘的磁场牵引。
他又拿出了指南针,也是相同的状况。
楚飞看着脚下被冻死的中年男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他打开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没了信号,时间显示是十一点十五分,也不知道对不对。
整个山脉都像在沉睡,楚飞继续往前走,雪层下覆盖着嶙峋的峰峦,他看见地上有用小树枝做的标记,也有在厚厚的岩壁上刻的记号。
他还没走近细看,就从岩壁的缝隙间涌来冰冷的气流,气流吹出飒飒的哨声,冷得简直像来自地狱深处。
楚飞穿着极厚的防寒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走近看了一下,那些记号应该是不久前才被刻下的,是箭头号,不过古怪的是,不止有指向前面的箭头,还有指向后指向左指向右的箭头……无数个箭头寥寥草草地重叠在了一起,就像是画箭头的人在一瞬间迷失了方向,见鬼了一样开始惶恐地胡乱画起来。
不,也许不是,这些箭头明显刻出的时间不同,比如向前指的箭头,痕迹已经浅了一些,明显最先被刻下,而后面几个箭头的痕迹都要更深一些。
楚飞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的每一步前进都无比谨慎,因为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中的哪一个位置。
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四面八方除了雪声一片死寂,他的心没有征兆地狂跳起来,打开了手电筒,继续往前摸索前进,山势诡变的速度不可思议,忽高忽低,他感觉自己就在一面起伏的海墙上行走。
可是走着走着,山峦的下雪声渐渐远去,而且手电筒也越来越淡,几乎只能照到面前的距离。
忽然间楚飞一怔,如同被烫了下巴一般霍地抬起了头。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视线的尽头,又一次出现了那些用小树苗做的标记,还有岩壁上鬼画符一样的无数个箭头号。
满是大雾的天空还在飘雪下来,他才又一次明晰地听见了下雪的声音。
他的全身心从指间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凉到头盖骨的深处,他脑海里有如一道电光掠过,似乎他又一次回到了原处,哪怕他是一直都在往前走。
楚飞又一次往前进,第二次……第三次回到了这里。
楚飞终于明白刻箭头的人在想什么了,也许那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笃定地刻出了继续前进的标记,然而却一次次走回了原地,楚飞能理解那个人的恐惧,那个人每一次回到原点,都要刻下不同的记号,纠正他新的前进路线,可是都没有用,他就像是踏入了鬼的迷途里,所有路都会汇于这一点,最后他恐惧到了极点,只能疯狂地在墙壁上凿下标记。
海市蜃楼般,楚飞居然看见了那个已经冻得死去的男人,就是他,举着手里的砾石不断在石壁上摩擦,楚飞并不害怕,往前走近了一步,看着那个男人在墙壁上近乎发疯般疯狂地乱涂乱画。
男人忽然回头,冻得发肿了的红紫色脸庞,对着楚飞诡异地露出了笑容。
楚飞蓦地后退了一步,一切都恢复原状,那个男人也如海市蜃楼般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石壁上的记号,还有倒插在雪地里的小树苗。
楚飞打开手机,似乎由于冷空气的刺激,手机颤了几秒后才启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楚飞也不知道准不准,没有信号。他之前在手机上调了计时秒表,时间基本上吻合。
明知暂时走不出去,楚飞心里也不是很害怕,只是有一些对未知的迷茫。
如果按照过去,他定是要被吓得呼呼直喘,是的,一个正常人身陷这种情况,没有不会惊恐的,一次次被惧怕折磨,甚至可能直接吓得发狂过去。
楚飞喝了一大口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合腿坐在了雪地上,又一次运转起来了天阙宗修炼功法。
只要功法能够成功运行,就能说明万灵世界一切不是他的臆想,那里是真实存在的,一切事情也是真正发生过的。
……
剧组里所有人为杀青前一天狂欢,王导坐在试镜房里,正在电脑前拆解一些镜头,他现在简直成了楚飞的忠实粉丝。
外边已经开始收拾,他们剧组在这里鼓捣了几个月,离开以后要把这有建起的所有配套设施全部拆掉,比如这间试镜房,还有外边的摄影棚之类的。
不过这些都会雇佣外边的工人来完成,剧组拍完最后的合照就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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