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西海其实不该如此闹腾,往年里的这个时候都是风平浪静的,能如此反常,与这里的主人有一定的关系。
果然,他们刚到西海没有多久,翻腾的海水骤然分开,从那一条分出的甬道中徐徐走出一人来。
清漓想起上一次见容疾是在魔界子衿殒命之时,那个时候她沉于悲痛之中,对外界的感知都下降了不少,以至于今日再见到他,看着他那一身的悲悯决绝,竟是不知这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只是觉得有什么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像是知道他们要来,容疾面上未有一丝意外之色,走到近前时更是微微一揖施了一礼,道了一声“恭候多时”。
……
虽然在招摇山待了几百年,西海也看了不知多少遍,可真正入海却是第一次。只是如今的西海不似传闻中光彩照人,清漓入目见到的皆是一片缟素。
子衿虽然还未过门,但在鲛人族似乎不论是王还是平民,早已经将那只小喜鹊视为了王后。
被侍女引着去房间之时,清漓路过了子衿的寝殿,她踌躇许久,终究是没有勇气踏进去。怕的是物是人非,睹物思人。
“君上说姑娘您与我们王后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您来,王后一定会很开心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侍女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欢快:“她若是在,此刻想必已将梨涡都笑了出来,是一贯可爱的模样。”
许是替子衿开心,侍女一路上都很有兴致地在讲他们王后的事,看着她提起子衿时候的喜爱之色,清漓想着,那丫头是很招人喜欢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是。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王后她着实算是个不速之客,未得任何邀请便日日都往西海跑,这件事于礼其实并不算很合,但仗着她可爱,族里的人谁都没有说什么,就连长老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久,大家对于君上身边多出的小尾巴好像都习惯了,她也慢慢堂而皇之住在了西海,其实一切都挺好的,我们一直在等着她与君上大婚的那一日,但是……”
侍女的语调变了,再没有了方才的愉悦,哽咽着再说不下去。清漓停下了脚步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安抚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那侍女念及王后在世时最不喜见人流眼泪,猛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许是在西海安逸了太久,我们竟是都忘了世事还有无常之时。王后同君上的关系一向很好,却在前不久闹了一场脾气。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不过是同从前一样的小打小闹,却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严重到这般地步,王后更是……”
她终究是再忍不住,泪珠一颗颗滚了下来,清漓被她惹得眼眶也泛了酸,情绪失控之前听清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王后因为一些小事同君上大吵了一架,那是从前她绝不会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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