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多事不明,今日便请肖公子一一为我指教了。”
“但说无妨。”
“其实,令尊与令兄都与此事无关,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因为没人会在婚礼当晚派人干掉来为自己贺喜的人,尤其是那人还是当朝首辅。但是为什么锦衣卫还要关他们数日才将他们放出呢,要知道我们在初九袁鼎被杀那日便已确定此案与你们肖家无关,却直到今日才将他们放出。而令尊和令兄都是蓟平军的主要将领,作为对抗胡虏的主力,皇肯定是要拉拢你们的,莫指挥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扣留你们这么长时间。另外此案还存在着诸多疑点,但竟然能够如此了结,万一圣后来查明真相,那侯公公和莫指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利益。陈大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首先蓟平军的确是对抗胡虏的主力没错,但你是否还记得次胡虏围城时,蓟平军在总督张自如被抓后,连夜跑回定远城之事。”
“记得,那时我也连个好几夜不曾休息,带着弟兄们守在城头,后来多亏程老将军出马,将蓟平军劝回,最终击退了胡虏。”
“陈大人记得就好。其实从那时起,皇对于蓟平军不听号令擅自行动就有所不满。而且,蓟平军自神宗朝起,就已是骄将悍兵,往往只听从将领的命令,而不听朝廷的指挥。因为朝廷要依靠其对抗胡虏和蒙元部落,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如今已然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今,在程大人的指挥下,尚且能够听命,但是皇可不希望这支每年几乎要花费掉朝廷全部岁收的军队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才会借着景成儒遇刺案,这样敲打他们二人。”
陈鑫听着这肖晓的语气,好像肖晓并不怎么关心自己的父亲和二哥。心中却也了然,今日本是肖忠国与肖三贵回家的日子,这肖晓却在这里与自己谈笑风生,想必与家人关系并不好。
肖晓看着陈鑫的反映,心底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便淡笑着说道:“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在此事中参与到了什么程度对吧?另外你还想知道这起案件真正的真相是吧?那日我只是向陈嘉媛说明了景首辅遇刺的动机和遇刺的过程,但具体的细节我却未说明,另外后面的事情,我也没有解释。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我要告诉你,其实真相并不重要,因为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利益。另外这次事件的真相很简单,你觉得以锦衣卫和东廷多年的办案的经验,现场的痕迹又那么明显,他们会不知道有人随着景成儒一起进入了景府嘛,若是那样,你未免太小看这些皇的亲信了。答案是他们是故意的,因为景成儒不让他们过多参与此事怕牵扯出自己最后的儿子,所以他们也就不再深究此事,而是去找寻胡虏作为此案唯一的犯人。”
陈鑫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到肖晓如此直白地回答,陈鑫心中仍然感到齿冷。昔日他在北镇抚司时被人排挤一方面是性格使然,恃才傲物不善与人相处;另一方面是他因为心中仍然相信天理,心存正义,当别的锦衣卫肆意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范围打击失势的太平党人时,自己因为看不惯仗义执言了几句,便被时任锦衣卫指挥田有耕赶到了南镇抚司那个冷衙门,那时自己还与一味顺从级的少林三虎僧结下了梁子,三个曾经的出家人却毫无个人操守,眼见着执言劝谏的四川到监察御史夏靖之被诬陷致死却不发一言,还与仗义执言的自己大打出手。如今的世难道当真是利字当头吗?
肖晓看见陈鑫的模样,便不再言语了,他知道陈鑫虽然被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但是在骨子里仍然是个有理想的人。其实正如这朝堂的所有官员一样,谁不是寒窗苦读几十载,经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层层考验,才能踏仕途,然后大多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做起,历经多少年浮浮沉沉,最后才能攀高位。从小接触的是圣贤书,练习的是八股文,这些读书人在踏入仕途时,也曾立下过以身许国的誓言,也想达到儒家人生的最高境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是残的现实改变了他们,有的人选择随波逐流只为自己牟利,有的人甚至选择助纣为虐残害忠良,能够见识过世间的残还能保持一颗初心的人总归只是少数。
半晌过后,陈鑫的眼神已经褪去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刚强的神色。看着陈鑫的变化,肖晓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皇根本不在乎这次事件的真相是什么,他只想要廷卫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锦衣卫和东廷也知道皇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情便完全推到了胡虏头,即使真凶不是胡虏,我想锦衣卫和东廷也会把事情退到胡虏头。这样一方面给了天下士人和皇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能不得罪军人、文官、宦官等大定朝所有的势力。只是恰好这件事情还就是与胡虏有关。这样处理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皇帝敲打了蓟平军,东廷化解了与锦衣卫的矛盾,锦衣卫得到了奖赏,你也升了官,除了景成儒三个儿子和那些死去无辜家仆,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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