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暴室的宫女回来了,在门外禀道:“婕妤,奴婢已将六月带回来了。”
林初南放下手中的剪纸道:“让她进来。”
外头的宫女迟疑道:“她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婕妤。”
林初南感觉不好,起身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一看,六月正躺在担架上被两个太监抬着。
她细致长眉一蹙,“这是怎么回事?”
六月听到她的声音,挣扎着要起来,“婕妤......”
林初南走过去,见六月趴在担架上,身上都是伤,棉衣都被打破了好几处。冬季易生寒症,六月受这样的伤,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回禀的宫女见林初南脸色不好,忙解释道:“奴婢去的时候六月正在受刑,奴婢说出婕妤的名号,也没管用,再回来禀婕妤,也来不及,只好等他们用完了刑,才将六月接了出来。”
六月啜泣出声。
林初南听着这哭声,发现,下雪了。淡淡的雪花自半空中盘旋而下,落在她的衣服上。
她将那晶莹的雪花捏至指腹,它瞬间就融化了。
在温室殿,她的话,竟不如一个奶娘的好使。
这对于王氏来说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林初南不会再让这种情形继续下去了。
她温言道:“别怕,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随后命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六月住,并去宣了太医。
含元殿内忽然来了一个小太监。
靠在暖榻上闷闷不乐嗑着葵花籽的张新柔听见动静,懒懒地问了一句:“是谁来了?”
池夏从外头进来,附在张新柔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张新柔当即掀了盖在腿上的貂绒毯子坐起,柳眉一凛,“没用的东西!怎么就在皇上面前反被王氏给拿住了错呢?”
池夏正要解释,张新柔又不安道:“她不会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吧?”
池夏摇头,“婕妤放心,她不敢乱说,她若敢攀扯婕妤半句,侯爷在外面断不会放过她的家人。且那小太监贾诺说皇上一心系在太子身上,对其他的事情并未深究,早就回了建章宫。”
张新柔听此冷哼一声,“王氏唯唯诺诺,一副子小家子气,皇上自然不待见她,她在皇上面前是说不上多少话的。只要皇上没想着去查,太子不再有事,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只是......”
说到这儿,张新柔眸色寒凛,“又要继续便宜她了。恐怕太子我们一时之间是要不过来了。”
池夏撇嘴道:“这倒不一定。”
张新柔见池夏有主意,忙道:“怎么讲?”
“婕妤想,虽然太子之事扯出了奶娘,奶娘自然是罪首,但是作为太子的养母,王氏也难脱罪责。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到皇上面前提一嘴,王氏还能逃得过罚?您再趁机提出将太子接到含元殿抚养,皇上十有八九会同意。”
张新柔听后只觉得这个主意妙,却又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