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跟姜丽华和李桑桑她们两个说好了,小鱼小虾这块,我负责抓,你帮我做个抓鱼的小鱼篓,篓子顶头小一点,再单独用竹签扎个锥形的口……就像这样的。”
厨房后门,竹影摇曳,日光倾斜,俊朗的青年和美丽的姑娘肩并肩坐在门槛上。
魏岚脑袋歪歪靠在顾朝肩头,小手窝成锥形收口,另一只手模仿小鱼,“就这样的,篓子里放上鱼饵,鱼虾从这里能钻进去,但是却出不来。”
“好。”顾朝点头,一一记下,“一会儿就去砍竹子。”
“嗯。”魏岚应了一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我们还约好,明天去山脚下看看,有没有菌子。”
“这个季节,茶树菇和草菇多。”顾朝淡淡道,大手摸着魏岚白嫩的小手,凌厉深邃的眸子望着院墙后面摇曳的竹林,不知在想什么。
“希望能多一点收获。对了,别山上的猪都已经卖走了吗?我们需要一点板油,能弄到吗?”
简单把中午商量的事情跟顾朝说了一遍,魏岚倚在顾朝肩头,眼眸懒洋洋磕上,又猛地睁开,就好像是快要睡着的人猛然惊醒一般。
“能弄到。”顾朝微微侧头,下颚抵在魏岚发顶,粗糙修长的收拾在她手背轻轻摩擦,“困了就睡会儿,其他的,交给我办,嗯?”
话音刚落下,顾朝便觉得肩头一沉,意识模糊的姑娘沉沉睡去。
他菱唇唇角微勾,维持不到片刻,大手伸出还没来得及将小姑娘拦腰抱起,刚才才睡熟的姑娘,忽然坐直身子。
她乌黑清澈的桃花眸愕然瞪大,瞳仁微缩,满是愕然,与平时灵动不同,显得怪异、狰狞。
“做噩梦了?”顾朝怔愣一瞬,只当魏岚是魇着了,大手揽过他肩头,将人带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顾、顾朝!”怀里的姑娘却浑身颤抖,声音沙哑好像是许久不说话造成的一般,“你是顾朝。”
“囡囡?”顾朝察觉不对劲,将人拉开一些距离,仔细查看,才发现怀里的姑娘脸色惨白,狰狞瞪大的眸子里,神色复杂。
有不敢置信,恐惧,松懈……
还有,怨恨?
“是我,囡囡,你怎么……”顾朝心里一紧,双手紧钳住魏岚肩头,一句话还未说完,漂亮姑娘声音凄厉,再度质问:“你什么不找我?”
这话无条无理,顾朝仍觉得魏岚是梦里被吓着了,眉头担心皱起,嘴里低声符合,“找你,我一直在找你,已经找到了……你闭眼,再睁开眼看看?”
“我就在你面前。”
魏岚微愣了一瞬,桃花眸蓄起雾气,虽泪眼朦胧,但瞳仁依旧恐惧微缩不肯合眼。
她紧紧抓着顾朝手臂,摇头重复强调一句话,“找我,找我,一定要找我……我就在,就在那里,我就在江……”
“轰隆隆”一阵巨响,伴随晃眼的闪电,阳光消失不见,天色突变,阴沉沉的,很快落下细小雨滴。
是初春的第一场雨。
魏岚吓得一记哆嗦,声音被雷声吞没。
惊愕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顾朝,仿佛要把顾朝刻进脑海里。
就在顾朝一句“什么?”问出口,小姑娘眼睛眨了眨,仿佛回过神,眼睛闪过一丝清明,很快身子一软,整个人歪倒顾朝怀里。
“囡囡?”顾朝抱着魏岚,轻轻推了推。
就像喝醉的人一般,魏岚身体很沉,又软的像一摊烂泥。
顾朝心里沉甸甸,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的状况。
火速将魏岚拦腰抱起送回房间,顾朝转身找来顾阿婆。
顾朝焦急说明刚才情况,顾阿婆拧眉坐在床边,扣住魏岚的手腕,闭眼静下心神捉脉。
半晌,顾阿婆睁开浑浊老眼,“应该是魇着了。”
顾朝站在床边,外面天空阴沉,房间里灯没有开,昏暗一片,床上的姑娘半边人影都像是藏匿阴影之中。
“阿婆,她、她……”顾朝嗓音沙哑断断续续,“囡囡眼里都是死气……让我找她。”
如果是梦,那又是什么样的梦?
会出现那样恐怖、绝望的神情?
莫名的,顾朝联想起很多,曾经魏岚说过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语。
“朝哥,我做了一个梦……”
“你相信故事里的人会火锅啦吗?”
“真的会活过来的,你啊,还有右兰……都是,我看见了,你们都是真实存在。”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或者说,我变得不像我了……”
……
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魏岚知道,还那样笃定。
为什么魏岚说的事情,一一得到验证。
故事里的人……
如果是这样,似乎,一些都能说得通了。
顾阿婆没看到顾朝阴郁的脸色,轻轻把魏岚的手放回床上,“等丫头醒来了,再看看。”
“好……”顾朝垂下脑袋,下垂的双手决裂颤抖,下一秒,骤然握紧。
顾阿婆走后,顾朝沉默坐在床边,深邃眸子注视床上的姑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嗓音压抑沉重,“囡囡……”
“朝哥?”
魏岚眼皮轻颤,缓缓睁开双眼,与床边的男人四目相对。
她乌黑纤细的眉毛皱起,有些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黑?”
又转头看向窗外,“已经下雨了?我还以为,得明天才能下。”
鱼鳞天,不雨也风颠。
魏岚撑着被子爬起身,看了窗外一会儿,迟迟没听见顾朝发生,她有些奇怪回过头,“朝哥,怎么……”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被顾朝紧紧搂紧怀里。
男人胸膛宽阔硬朗,冷不丁撞上去,鼻尖一阵生疼。
魏岚“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刚想挣扎,敏感察觉到顾朝情绪低迷,她愣了愣,反手环住顾朝腰身,抿抿唇小声笑着安慰,“怎么了?”
顾朝基本已经断定,昏厥前的事,魏岚一概不知。
可是,他心里已经形成某种认知,在想当做不知道,已经不可能。
穿书七零成了大佬心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