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顾朝声音沉闷响起,“故事中的我们……”
“结局,是什么样的?”
“呃……”魏岚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笑容退尽,“什、什么?”
故……故事里的结局?
顾朝紧紧抱着魏岚,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在故事里,我有保护好你吗……我们最后,有在一起吗?”
顾朝大手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
他心里一根弦紧绷,联合刚才魏岚失控、反常的反应,总是能想到很多。
魏岚迟迟不说话,顾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嘲弄的“呵呵”声,“没有吗?”
顾朝喉结混动,声音彷徨干涩:“那是什么原因,我们分开了?”
她说,让他找她。
所以是被迫的吗?
顾朝满身悲伤,带动了魏岚的情绪。
魏岚摇摇头,红着眼眶把脸埋进他怀里,“已经改变了……”
“故事里,从始至终我们没有任何交集。”魏岚笑着流下眼泪,抓着顾朝胸前衣服,没有隐瞒,“可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我会抓紧你,牢牢的抓紧你。”如话中所言,顾朝更加抱紧魏岚,“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谁也不能。
窗外闪电一闪而过,屋内明亮短暂,两个年轻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之后顾朝又问起“故事”中的事,魏岚一笔带过,并未说原身的凄惨遭遇,只告诉顾朝,“故事”中的她,最后返城了。
顾朝收紧手臂,嗓音低沉坚定,“这一次,我们一起回去,嗯?”
“好。”
春雨雷声大,雨点小,牛毛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空气中雨雾朦胧,密密麻麻的竹林由翠绿变成墨绿,乌压压的,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短暂温存过后,顾朝提着断刃攀上墙头钻进竹林,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拖着两根削去散杂枝叶、赤条条的竹子到后院。
外面雨势不大,但温度一下子降低许多,又有些冷了。
魏岚在厨房屋檐下生炉子,等火苗由微弱逐渐稳定,她托腮坐在门槛的这头,门槛的另一段,顾朝坐的四平八稳,手里捏着斧子,利落流畅劈出一条条细丝、薄片。
“朝哥真厉害,会的东西好多!”
顾朝淡淡道“没什么技术含量,大队里大部分都会。”
劈好足够用的竹篾,顾朝先抽出四根,形交错,又取出一根较长的竹篾一上一下或压或挑起形竹篾,从中穿过拉紧。
顾朝手艺好,耐心也好,每每编织遇到空隙大的地方,总愿意停下来细心调整,等编一轮以后,魏岚发现,底部刚编出来不过五厘米的部分,中间有一圈交错细细的花纹。
不算多美观,但在常见的背篓、筐子里,这样的纹路魏岚第一次见,很独特。
鱼篓不大,编起来也不费力,不过要弄出这样的花纹,还是要多废很多心思的。
“不要花纹了,普普通通就好。”
顾朝这几天忙的跟小陀螺一样,一直没怎么休息。
魏岚想让他在春耕前多休息休息。
再说了,这东西回头就扔河里泡着,也不会真的有人注意到它长什么样,不用那么精致。
顾朝含笑睨了魏岚一眼,“就编一圈,当记号。”
“那好吧!”魏岚点点头,觉得顾朝说的有道理。
小鱼小虾是抓来给大厨房用的,魏岚没想过会不会有人偷,但如果抓的多的话,肯定会有人效仿。
有个记号也挺好,免得回头有人拿错。
编完两个鱼篓,顾朝还要编第三个,魏岚连忙阻拦,“够了,两个就够了!”
这东西还不知道好不好使呢!
魏岚拿过一个鱼篓,上下翻看,小手模仿小鱼钻进鱼篓,鱼篓是细小竹签编成锥形入口,她逆着方向想抽回手,哪知进去容易出来难,手被竹签扎了好几下。
魏岚一疼,就下意识硬拽,这一拽,倒抽冷气的声音更大。
“朝哥……”魏岚两眼疼的泛红,委屈巴巴望着顾朝,纤细的手腕举着大葫芦似的“拳头”递到他跟前求助。
顾朝……
一阵无言过后,顾朝又好气又好笑,抽了栓锥形封口的麻绳,封口和鱼篓分离,顾朝扒开竹签,魏岚迅速抽回手。
刚才硬拉猛拽,魏岚白嫩手心手背扎出十来个红点,有的甚至往外冒出细小血丝。
顾朝捉住她疼的乱甩的小手,在冒血丝的地方亲了亲,眼眸深沉望着她,“疼不疼?”
被扎的时候刺痛感明显,现在有点发热,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感觉。
“不疼。”魏岚摇摇头,抿唇笑容灿若明珠,“这样的,鱼进去就跑不了了!”
这时候还惦记那三瓜两枣的小鱼小虾呢!
蠢丫头。
顾朝低叹一声,把两个鱼篓拿到右腿外侧远离魏岚的地方放好,抽出断刃把地上剩余的竹篾再次分成更纤细的竹篾。
顾朝手指灵活拨动竹篾编织,魏岚趴在他肩头打量,“还要编什么?”
顾朝解释道“扎两个小盒子,回头装饵料。”
“朝哥真周到!”魏岚一拍巴掌,笑眯眯眼“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刚想坐回门槛,顾朝伸手拉住魏岚,歪头右边脸颊跟着凑过来,“还有这边。”
得,这还成要亲亲的大宝宝了?
魏岚微怔了一下,下巴微抬在他右边脸颊“啵唧”刚落下一口。
“咳咳”
一阵沧桑咳嗽声,魏岚头皮炸了一下,整张脸如火烧飞快往旁边挪了一步,肩膀紧紧抵着门框,勾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另一边顾朝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余光扫到魏岚鸵鸟行径,他菱唇压抑不住勾起,嗓音沙哑磁性笑了两声。
“你还笑!”魏岚泛粉,扭头瞪他,一张莹白俏丽的小脸龇牙咧嘴,却一点声音也不敢扬。
顾朝刚想开口说话,顾阿婆脑袋探进厨房,见后门坐着的两个人,她转了步子走来,“我还说人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