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端杯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史郑二位镖头也知趣抱了一下拳,转身离开,回到林平之一桌。
“再来一斤酒!”萧月生提声说道。
青衣少女拿木盘再次端来一壶酒。来到他身前,轻轻放下。然后转身便要走,一直是低着头。
“慢着。”萧月生忽然开口。声音甚轻,林平之他们听不到,仅有青衣少女能够听得。
她不由转身瞧向萧月生,秀丽的眸子露出疑惑之色。
“唉。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萧月生叹息一声,温润的目光紧盯着她,缓缓问道:“姑娘不知是哪门哪派?”
这一句话。他的声音也甚低,别人也听不到,唯有少女能够听闻。
青衣少女本是颇为恼怒,狠狠回瞪,乍闻他话,眼睛不由一闪,闪过惊慌之色:“你……你说什么?”
她声音清脆,乍然出声,惹得众人纷纷望过来,打量着说话的二人。
白头老走了过来,语带责备,摇着头,道:“宛儿,又淘气任性了?!”
向萧月生抱拳一礼,满脸堆笑:“小孙女年轻,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客官多多担待!”
萧月生摆摆手,温润地目光仍盯着青衣少女秀丽的眸子,似笑非笑。
青衣少女轻哼一声,一扭婀娜的柳腰,转身便走。
萧月生摇头微笑,不再追究,他未感觉到对方的杀意,显然对福威镖局并无恶意,姑且放过。
如今的他,万事不荧于心,对于周围之事,也少了许多的好奇。
林平之他们疑惑不已,不知这个萧镖头在做甚,平日里,他一幅不近女色的模样,难不成,竟喜欢这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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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太阳初升,霞光万道,宛如无数的金剑。
萧月生正在庭院中修炼九转易筋诀,沐浴在阳光中,宛如变成了金人,他动作缓慢,呼吸悠长,若有若无,若继若存。
林平之忽然在外门敲门,乍一进来,俊美地脸庞阴晴不定,有些惶急,道:“萧镖头,大事不好!……昨天咱们在老蔡酒店打的人,竟是青城派的!”
萧月生微阖双眼,两手在胸前缓缓收气,似是未听到林平之说话,也没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模样。
慢慢收气毕,他睁开眼,神色淡然,道:“青城松风观的人?”
“正是!”林平之满脸焦躁,在翠绿的黄瓜藤旁走来走去,两手时而握拳,时而变掌,时松时紧。
“青城派……”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也轻轻皱起,昨日见那二人武功稀松,不以为然,不想,竟还是两条大鱼,身后势力非凡。
“这该如何是好?!”林平之站住,殷切地望着萧月生。
在林平之眼中,萧月生平素沉肃端凝,行事稳重,且有事临身,亦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养气功夫,最善于应付急事。
萧月生摆摆手,神色不变,声音温和:“这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出人命,嗯……,拉下脸来,派人送上一份厚礼,权当道歉便是。”
“这……”林平之不由迟疑,此事是对方轻狂无礼,自己却要道歉,让素来黑白分明地他像吞了个苍蝇。
见他神色,萧月生对他心理洞察无遗,摇头一笑,淡淡说道:“武林中事,是非对错一张嘴,靠的还是谁地拳头大,形势比人强,往后你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林平之犹是不服。
萧月生打断他的话,问:“咱们福威镖局能够胜得过青城派吗?”
“……不……不能罢……”林平之迟疑了一下,不情愿的回答。
萧月生点头:“那便是了,若是对方颠倒黑白,说你调戏女子,又打伤了青城派的人,他们借机难,又会如何?”
林平之沉默不语。
萧月生也不去理会他地心思,淡淡说道:“你去与总镖头说一声,派人多加戒备,唉……,就怕咱们镖局树大招风,青城派借机难,不跟咱们讲什么江湖规矩。”
“青城派是名门大派,不会如此吧?”林平之朗目大睁,满是不信的说道。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萧月生摆摆手,他曾具读心术神通,对于人心鬼域了解极深。
福威镖局在黑道之中,颇具影响,绿林人物多给几分面子,但毕竟没有镇局的绝顶高手,总镖头林震南地武功,对付一般武林高手尚可,对付
“……我晓得了。”林平之点点头。
两人年纪相若,此时的情形,却宛如师徒一般。
林平之素日里虽然不如纨绔弟子般横行,一颗心却是高傲得很,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真心钦服的,也就父亲林震南与萧月生二人而已。
“青城派……,倒想见识一下。”萧月生低声喃喃,心底忽然蹿出一股争强好胜之念。
“萧镖头,那我便回去跟爹说说。”林平之便要告辞离开,他知道萧月生不喜有人打扰。
“慢着,”萧月生忽然抬手,想了想,道:“洛阳的王老爷子,还是通知一下吧,若能请过来,最好不过。”
林平之看了看萧月生沉凝的脸色,点点头,答应一声,告辞而去。
萧月生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犹有些不放心,带上寒霜剑,出了小院,到了福威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