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与舅母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出现在薛家大门口。
舅母手中握着一把剑,她曾偷偷看过,真是一把宝剑,陵劲淬砺,锋芒逼人!剑身上还刻有奇怪的符号,像是一段字,剑茎是黑色,图案是一条蛇与一条龙,像是争斗一般,尾处是圆形,没有挂上任何装饰,只是颇有重量,她只拿了一会手就酸了。
她突然对这种冷兵器产生了兴趣,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佩戴宝剑,像舅母一样巾帼不让须眉,从那天起她就缠着舅母,非要进女子军队,上阵厮杀。
于文书听了她的一番话很是高兴,她很讨厌那些说女子只能种蚕织衣,相夫教子,男人是女人的天,呸!说这种话的人就该割了他的舌头!凭什么女子不可以建功立业,入朝为官?幸而本国有位女将军,这人便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婆婆,否则自己才不会嫁给那个鲁莽傻憨的汉子!好在他并不是个迂腐的人,对儿女的教育也是一视同仁,并不赞成女儿们学那些针织女工,当然,这也是丈夫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缘故。
她开始亲自教导苏雨晴,不过这一切并不容易,雨晴不是个小娃娃,一直养尊处优的呆在深宅大院里,莫说一些基本功,就连身子都是娇弱的,好在性子倒不软弱,是个能吃苦的。她索性白天把她丢到军营,晚上在带回来给小灶,几个月过去了,虽说还只会些三脚猫,但身子强壮了些。
苏雨晴自小就喜欢善良温柔的姐姐,如今听说姐姐快死了,急的她又哭又骂的来到舅母前,非要舅母同意让她带兵去薛家给姐姐报仇。
于文书只问她一个问题:“你有多少兵马?”
她看着满脸泪的苏雨晴说道:“薛家的势力若是这么简单,你外祖父早就把你姐姐接出来了!城里的兵都是他们薛家的,就算我肯把兵借给你,皇上也会治我们一个谋逆的罪名,更何况我们只有五千人,拿什么打?”
“如今我们也只能忍。你我二人换身衣服去看看雨柔,也不知她能否从鬼门关走回来,”于文书只要听到薛家就觉得恶心,真不知这俩孩子的爹怎么想的,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
开门的是大管家吴尽,他这一开门吓了一跳,大白天的,突然冒出两个黑衣女人,还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他认得身量略小的是苏家的二小姐,低头陪笑后就说通报一下,谁知苏雨晴一把推开他,径直向苏雨柔的住处快步走去。
杨洛洛现在只剩下哼哼的力气,只要一有精神就先把自己的父母骂一遍,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但凡她们有那么一点尽父母的责任,自己也不至于来到这么个地方,还打了个胎!还有一些刁民想要害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丫头婆子有些可惜,因为那是个成了形的男胎,真是的,怎么就不可惜我差点就死了呢?可见这些丫头婆子没一个好人,当然,除了外祖父送来的两个人,还有舅母派来的,不过她们也只是尽自己的责任罢了。想想自己还真是可怜,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姐姐!”杨洛洛正想着自己悲惨的身世,只见一个黑影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她,偏不巧她的身体正压在她肚子上,杨洛洛疼的大叫一声,幸亏舅母进来后就把她拉了起来。
“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差点就把我压死了,”她此时才想来,这不还有个血浓于水的亲妹妹嘛!
薛祝岑一声不响的进了屋,他看着身着黑衣的二人有些不满,但也猜到了是为那个死去的胎儿,那个孩子不在了也好,说不定苏雨柔那个贱人跟那个秀才珠胎暗结,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若她所说的是真的,也得自认倒霉替别人遭了罪。他发现自己更喜欢现在的苏雨柔,看她面色苍白,还是有些心疼的。
那个换了药方的人已经抓到了,一个勾栏院出来的低贱女子竟敢残害唐老侯爷的外孙女,真是不知死活!他本想好好折磨那个女人后在杀掉,但如今娘家来人了,就把她交给她们处置吧。
“舅母!”薛祝岑不顾于氏的冷脸作了揖后继续说道:“昨日晚辈查到有人竟想趁乱毒害爱妻,将人捉到后严刑拷打,现将此人带到您跟前,任凭您处置。”
杨洛洛低眼一看,那个柳氏无当日的半点光彩,弱柳扶风的身姿变成随时被风吹到的骷髅架,蓬头垢面,满嘴疯语,见了自己就不住的磕头,她见此情景有些心软,刚要说话,只听‘咔嚓’一声,那个柳氏的人头就落了地,她强忍住恶心没吐出来,我的妈呀,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舅母真是好剑法!”薛祝岑十分惊叹,这么快的剑法,即使像自己习武二十载的人也不免心惊,若是自己与她交手,恐怕过不了百招。她的剑,如果没看错,像是,哼,这就有意思了,他看着床上的人心里笑道:“看来我这位夫人的背景不简单啊!总有一日会为我所用,而你,也必须属于我!”
于文书冷声道:“这本是你的家事,可我见不到自己亲友被害,看在她是你薛府上的人,我就不将她碎尸万段了,你还是扔出去喂狗吧!”
薛祝岑心中一惊,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倒是一个大麻烦。
那些跟在薛祝岑身边的人倒像是见惯了的,只见他们手脚麻利的就把人抬走了,地上的血迹也清洗干净,还不忘掸了些有桂花香味的水,杨洛洛对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但害怕那个舅母和自己的妹妹小看了自己,硬是把换房间的话咽了回去,真是的,就不会把人提到外面去杀?哪怕提到院子里也行啊!
“好孩子,刚才舅母没吓到你吧?”于书文想起苏雨柔怕是没见过这些,心里埋怨自己的不是,但看她没有被吓晕过去,也没被吓得精神失常,倒是个胆大的。
杨洛洛在她七岁时亲眼目睹一场交通事故,一辆大卡车把一个骑摩托的女人压掉了半边脑袋,为此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梦中的场景会因为自己的恐惧变得更加可怕,没有人在你半夜醒来时抱着你,安慰你,久而久之,她已经不怕那恐怖的记忆了,而眼前的场景只是多了一些味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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