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起身挥手道:“先生既是要走,想来还要收拾远行的行囊,恕我不能远送,请回吧。”
啪——!
庸饶将门重重的阖上。
卫欢端坐在庭院中,茶水有些凉了,他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转头看了圈琉月阁的装潢。
她的东西都很精简,鲜少花花绿绿,院内的杂草也除的很利落,唯一的花便是他头顶开的正浓的梨花树。
他抬头看去,雪白一片。
春去秋来,越开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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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饶自屋内出来时已经酉时了。
她推开门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入眼的便是石桌上已经凉透的一盏茶,茶水上飘着梨花的花瓣,旁边静静躺着一块白玉佩。
这是卫欢的随身之物,她从未见他取下来过。
有次她功课做的不错,卫欢问她想要什么奖赏,她指了指他的玉佩,卫欢不肯,以至于后来她功课做的再好,他都绝口不提奖赏一事。
这玉通体白净,握在手里有股凉意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兽的模样,有些龇牙咧嘴,似在向敌人展示自己的凶猛。
她长叹一口气,脑袋里都是那个手把手教她习字的先生。
尤记得初次见他时,不过一十七模样的少年,还偏偏要故作姿态教她习书。
她不愿,二叔不准,说是他磨破了嘴皮子才请来的。
后来她弄脏了他的课本,摔碎过他的砚台,翻过墙逃过课,甚至偷偷跑去他在烨城的府邸装作他的侍女在他的吃食里放了好多盐巴……
她是故意惹他的。
但她也发现他确实是学问渊博,便也不惹他了。
只是偶尔和他顶嘴,后来他也慢慢脾气渐涨。
有次将他气的急了,他好几日不来给她教课,她乐的清闲,却被二叔提着去他府上亲自同他道歉。
次日上课时,她还清楚的看到少年嘴角得意的一抹笑意。
忽然一股凉风袭来,少女的眼睛有些酸涩,心底似有丝空荡荡的。
她抬头,恍然间又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她对面同她下棋,她忽然悔棋,他也只是任由着她,然后嗤之以鼻。
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先生永远庸饶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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