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费尽心力伪装出来的平静假象,终于在叶镜澜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彻底分崩离析了。
叶镜澜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直到陈桥的心理防线全面崩盘,他才慢慢悠悠地开口。
“与其坐以待毙,被宋运维当成替罪羊,还不如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桥掐着自己的掌心,没有说话。
当初他得知赵琴琴被宋运维侮辱了以后,他也恨不得将宋运维碎尸万段。
可是赵琴琴只是空口无凭,拿不出任何实据,也没法报警。
他气得去找宋运维算账,刚到明来意,宋运维就把一大箱子钞票甩在他面前,说那只是酒后乱性的误会,让他们就此打住,别再给他找麻烦。
明明是一个女孩的清白,被他说成了麻烦,他气得想要去揍宋运维,被他的保镖打得一周下不来床。
等他养好伤后,他的工作丢了。他去其他酒吧、会所应聘,旁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不耐烦地驱赶。
有好几次他走在路,不是险些被车撞到,就是有花盆从天而降砸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突然理解宋运维说的话,像他这种蝼蚁般的人,就该永远活在洞穴里,不要妄图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后来他又去找了宋运维一次,表示他愿意按照宋运维的吩咐去做,只求他让过自己一条生路。
宋运维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沙发里,一边晃着酒杯,一边懒洋洋地望着他。
直到看得他头皮发麻,宋运维才站起来,像准备食用猎物的豹子似的,围着他这个盘中餐走了两圈,然后蹲下来平视着他。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宋运维仰头灌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说,“你该不会是想学越王勾践,来我这儿卧薪尝胆吧?”
他根本就听不懂后半句话的意思,只能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真挚一些。
“我觉得宋总说得对,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他拿起桌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一个女人而已,以后会有更好的,宋总要是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摆平。”
他所有的良知和羞耻,都和着那瓶名贵的酒,被他一齐吞进肚子里了。
从此,他也成了和宋运维一样的人。
在他的劝说下,赵琴琴终于消停下来,没再去找宋运维的麻烦。
半个月后,赵琴琴跳河自杀了。
得知赵琴琴死讯那天,宋运维给他开了一个庆功宴,他在宴会高谈论阔、开怀畅饮。
宋运维赏识他的杀伐果决,很快就让他接手了新月会所。
这些年,他的双手早就不干净了。
他一直像一只听话的狗,尽忠职守地完成宋运维交代他的任务,宋运维也没亏待他,这些年也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要是他不自量力惹了宋运维,宋家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碾死他。
叶镜澜早就猜到了陈桥的顾虑,放软了语气说:“你放心吧,就算宋运维再心狠手辣,几十年牢狱之灾出来,这外面的世界早就改弦更张,不由他宋运维说了算了。”
陈桥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
叶镜澜知道他害怕的是宋家,他微微一笑:“宋家你根本就不用怕,宋运维已经成了弃子,宋家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了他沾一身泥。”
他默了一瞬,带了几分狠厉:“而且到那时候,这个世未必还有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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