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这么晚了在这偏僻之所太危险了,老奴斗胆请王爷回府。”
繁花林中,一位一身青黛长袍,领口微微敞露,里面白皙的肌肤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发红。许是因为热了,他随手又胡乱地扯了扯领口,将那片白皙扩大。
在那线条流畅的锁骨下,硬朗坚实的胸肌随着呼吸匀速起伏,他不安分的换了个姿势用左手撑着头,挪动时通过衣领的敞口竟看到他左侧心口位置一道深棕色的疤痕。
男子醉卧树下,花瓣随着一阵凉风飞扬,飘过于杯中清酒之上,男子勾勾唇,仰头一饮而尽。
“王爷……您,您喝的太多了……”
年迈的仆人跪在地上,极力的劝说着自家任性的王爷,但对方充耳不闻,继续不紧不慢的自斟自酌。
“这么担心做什么,不如过来一起喝两杯。”
那男子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因着醉酒的缘故,甚至染上一丝慵懒的鼻音。但他的话中却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一句邀请惊的那仆人连连磕头,生怕他们家这喜怒无常的主子拿自己祭刀。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王爷,老奴只是为您的安全着想,这夜黑风高的……恐怕……”
“我说过,让你们回去。”
“那怎么行,老奴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万不敢丢下王爷您啊。”
他扯扯嘴角,伸手借接住几片纷落的花瓣,嫩粉色的小巧花瓣在他的掌心里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轻拢手掌,猛的一捏,将那份娇艳生生摧毁,再摊开,只剩下点点残红在掌心挣扎,他随手一抛,将它们魂归自然。
那老奴太了解他家王爷,知道他今儿个是心情不佳,特地来这借酒消愁。这也难怪,被自己亲哥哥说了那种混账话,谁的心情又能好呢?
楚王沈长乐的母后身为东敕王沈千岭不受宠的妃子之一,久居深宫的她受尽冷眼,在沈长乐出生后,她对这孩子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能长长久久的开心快乐。
但就这么一个愿望还落了空,他空有个长乐的名,但天天却以一张冷脸示人。
他虽然长相清秀,眉宇间却带着帝王家的霸气,目光一扫,即使知道他只是个孩子,那些仆人也会心里发颤。
因为他的这幅不讨喜的样子,加之他母后顺妃的不受宠,连带着沈长乐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到头来,不但太子之位轮不到自己,就连他的父皇都找了个借口,将年仅十四的他打发去关外督军。
本以为他这娇贵之躯无法忍受关外险恶,却不想沈长乐竟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随着镇国大将军孟安国修习了一身武艺。
军师付言本想入朝为官,但因得罪小人被上参一本,沈千岭念他知识渊博,是个可造之材的份上,派他去了关外,待到立下军功后再召回朝廷。
他看沈长乐性子沉稳,喜好读书。便擅自收他做了徒弟,将自己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于他。
八年的随军生涯使得他文武兼备,在亲身经历了领兵打仗的艰辛坎坷后,沈长乐被磨砺的更加沉默寡言。但举手投足间,显然已有了大将风范。
八年后他带着大捷的军功返回都城,却得知父皇驾崩的噩耗,而他的母后早在三年前就身患重病,撒手人寰。
这些事他一概不知,大殿上,他咬紧牙关,努力对着他的哥哥,当今新王沈铎扯出笑脸,毕恭毕敬的对他叩拜。
沈铎本以为他早已战死沙场,却不想他再度归来,居然还立下大功。为了稳定军心,他不得不行封嘉赏。于是沈长乐被封为楚王,赐良田赏宅院,俸禄翻倍。
但代价就是沈长乐的封地在远离都城的江南地区,一个山好景美的牢笼中。沈长乐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而他沈铎也永不会召自己回都城。
于是沈长乐就在江南做了个闲散王爷,练军队、办商会,运用他之前所学,倒也是风生水起。没几年他就以个人名义,在江南置办了多家产业,据说当地最大的赌坊与酒楼便是属于他顺安府的。
只不过树大招风,其他几位王爷眼馋他这产业,几次三番找借口来扰他,每每应承过后,他便会独自喝上一整夜闷酒。
只不过这次居然选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中,老仆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嗖铛!”伴随一阵割风声,一支三曲镖擦着仆人的鬓角而过,狠狠地扎在沈长乐背靠的那棵桃树树干上。沈长乐微微挑眉,淡淡的往远处瞟了一眼,为自己又续上一杯酒。
“有刺客!!保护王爷!!”那老奴忍着不住打哆嗦的双腿,颤颤巍巍的起身高声呼喊着。那尾声拖着一串颤音,听得沈长乐没忍住轻笑一声。
周围埋伏的暗卫极速向沈长乐靠拢,他招招手,示意他们暂时不做行动。
“有两个人……”他仔细侧耳听着,练习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都来者不善。
但一声闷响过后,除了落在沈长乐身上的一场花雨以外,繁花林陷入一片寂静。
“明明那人身上也带着杀气,真是有趣。”
他这么想着,伸了个懒腰起身,随意的将一身花瓣拍落。一拍打头的暗卫肩膀,懒懒的说了句:“回府。”
走出几步远后,他向着一个方向回头,对着那片黑暗微微一笑,接着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大步流星的冲歇马处走去。
而在那片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这时,她才回身,踹了踹地上被她用银针刺中穴位动惮不得的刺客。
“你……为什么……”那刺客满眼怨怒,铆足了劲儿才勉强的说出一句整话,
“对付他,你还不够瞧。”
“你动了我,不怕我们老大,对付你?”
“谁动你了?你这不活的好好的?再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放狠话?”她不光蒙着面,全身上下除了鼻子以外全被黑布蒙住。
加上夜晚漆黑,连他是个人都看不出来,更别提是谁了。他心道一句算你狠,继续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看吧,不知道吧。不知道你还这么横,一看就是新手。”
“你管老子?”
“也对,那我就不管了啊。”说着,她几步跃上树梢,灵活的用轻功在树顶间快速移动,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你别跑!有种给我等着!”
这呼喊惊起几只飞鸟,急促的惊叫着飞向天空,剩下那人继续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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