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难道却不许别人告诉我?”
含翠去叫黛玉时匆匆忙忙说得含糊不清,抛下书跑过来时,又见一地散乱,绛玉沉着脸出神,黛玉心中也泛起了浓重的不安。
只不过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看到那些布匹之后,黛玉也就知道绛玉气从何来。
固然同样心生气愤,但黛玉知道缘故后总归有了底,帮助姐姐缓解情绪也知道从哪里下手。
“想来这人是父亲的仇敌?手段也太下作了些。”
劝解绛玉可是个新奇活儿,黛玉与姐姐朝夕相处这么久,自然清楚她这姐姐真的很少动气而且主意极正,直来直去恐怕是不行的。
因此她选择的是把情绪放到一边,转而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即便是没仇,这下也结上死仇了。”
绛玉咬着牙跟说道,手上冒出了火光,想要把这些碍眼的东西付之一炬。
“是呢,如果没仇会结下死仇,如果本就有仇,也无非再表明一次敌人的立场,难不成是要靠这个把父亲气死?”
黛玉顺着姐姐的话这样说。绛玉一时头脑有些发昏,竟没听出妹妹的言外之意,于是回道:“那我把这东西烧了,别给父亲看到。”
“无穷通心,从方转元,水法。”
绛玉刚要出手却被妹妹拦下,手上的火法也被黛玉挥袖间掩去。
回来的第一天晚上,绛玉就将阴司秘术传了黛玉一部分,从相性来讲,最适合黛玉的就是水法。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阴司术法中以水法为至柔,走的是静心润物的路子,非心诚意净者不可得。
而绛玉的脾性虽说也算沉稳,到底不如黛玉一般清澈,故而水法一直掌握的不好。
黛玉本就养气许久,在加上水法的辅助,短短一天之间,就已经感觉愈发心细如针,不然这时恐怕还跟姐姐一起生着气呢。
此时见绛玉火法被灭,正疑惑地看她,黛玉在姐姐身旁坐了,面色平静地说道:“姐姐说这沈立是个商人,我听说商贾言行总离不开一个利字,可这事情作的倒像是小孩子斗气一般,不如等父亲回家商议?”
“父亲年近半百又琐事缠身,你也不怕气到他。”
手被黛玉握住,绛玉心思为之一清,也渐渐琢磨过味道来:“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别的缘故?”
“有没有缘故妹妹不知,不过父亲见识广博,不似我二人,也不是易怒的性子,或可问上一问。”
黛玉把姐姐的表情收在眼里,知道火候差不多才劝道:“姐姐若是想拿这东西撒气我不拦着。只是你曾经教过我,不要在情绪激烈时做事,怎么事到临头自己却忘了?”
“气糊涂了。”
绛玉回过神,感受着妹妹握着她的手上缓缓渡过来的真气,苦笑着拍了拍额头。
人行于世,心中自有方寸,方寸一乱就会做错事,这是绛玉曾经的原话。
或许真如黛玉所说,劝人容易劝己难,绛玉心性远没有她想象中的自己那般淡漠,见不得母亲和妹妹受到一丁点侮辱。
回头想来,一个能被写进‘护官符’的巨贾,做出这种事确实显得很不符合身份。而且商人说是有利即行,但沈立的地位可不是只用银子就能买到的。
“也罢,那就等父亲回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