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林心里咯噔一沉。
“不过有书院的庇护,死罪可逃,活罪难饶。应当还是剥夺功名,贬为布衣,不许继承爵位吧……”
书院的先生和教习,可是出了名的护短。除非犯下十恶不赦大罪,否则朝廷轻易不会判处书院士子死刑。
李二郎看了眼大哥,心里更有底气,毕竟大哥是夫子的关门弟子。
李仲林瞪了二弟一眼,怒道:“可不可以一口气说完!”
既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靖安司住上十天半月罢了。
李仲林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说道:“二郎,有些事呢,做多错多,不做不错。作为朝廷子民,要充分相信靖安司和绣衣卫的办案能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二郎突然幽幽叹了口气,脸露不忍之色。
“沈家可就要遭殃喽……”
李仲林的心跳漏了半拍。
李二郎缓缓说道:“沈家只是商贾,就算与景王爷交好,也逃不过朝廷问罪。轻则抄家,重则夷族。”
“胡说,沈家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泰和昌只是收了件当品……”李仲林无力地辩驳道,心中却不断下沉。
宁康可是不讲人权的封建社会。
在达官贵人的眼中,商贾不过是待宰的肥猪。沈家若非与景王交好,早就被各路牛鬼蛇神分食了,但这次与通天大案扯上关系,恐怕景王也不愿意沾染是非。到时……
“收了宫中之物,是罪,没有及时报案,也是罪。”李二郎一针见血地指出,“有没有罪,不是你我说了算,是朝廷说了算。”
“有钱,无权,就是最大地罪过。”
李仲林打了个寒战,不愿去想沈小姐的悲惨下场。
“二郎,大哥想了想,宁康兴亡,匹夫有责。身为读书人,我们如果袖手旁观,岂不是愧读圣贤之书,枉为圣人门徒?这案子,大哥管定了!”李仲林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二郎看着大哥,说道:“大哥,作为朝廷子民,要信任靖安司和绣衣卫的办案能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二郎,你狭隘了!”李仲林看着二弟,一脸怒其不争的神色,“配合衙门办案,人人有责!是做一个碌碌无为地庸夫俗子,还是当一个问心无愧的圣人门徒,就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说的好!”李景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官差,分别捧着制服、佩刀。
一刻钟后,身穿黑色獬豸制服,腰上挎着佩刀的李仲林,看着对面的父亲、二弟,缓缓说道:“我好像被你们套路了……”
“我儿说得哪里话!配合衙门办案,人人有责!”李景年慈爱地看着大儿子,“为了让我儿更好地配合办案,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在王爷面前替你争取到一个供奉的身份,不用点卯,虽然只是个小旗,可好歹也是个官身……”
李仲林咬牙切齿道:“谢谢爹!”
李二郎叹息道:“爹果然还是爱大哥多一些……”
李仲林看向二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是,爹太偏心了。大哥觉得,还是二弟来当这个小旗才是。”
李二郎正襟危坐,脸上露出沉稳的微笑:“今科秋闱,我志在必得。官身还是留给大哥,更有价值。”
没错,大哥这样的学渣是不可能通过秋闱做官的。
李仲林幽怨地瞪了二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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