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那种铺子生意遍地的地方,久居于此的人少之又少,多是跑生意的,以及沿街叫卖的小贩,地皮也多是租来的。也正因如此,白天黑夜皆是熙熙攘攘,来往杂乱。
胭脂铺这种地方来的人都是装扮艳丽的女子,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或者寻常人家的姑娘,经常引得路人瞩目。若是有一个不像丫鬟的女子出现在这里,样貌,身材,气质从一众女子中脱颖而出,更加容易引人注目。
孟长云要查那来往胭脂铺的人,账本定是找不到的,只能走访街邻和在这门口摆摊的小贩。好在案情进展也顺利,整个案件的线索指向了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通过各种筛选,最后目光锁定了这名整天在仲城大街小巷游荡的姑娘,宫月。
孟长云立即下令逮捕宫月,那是一个早晨,一群府衙的人闯入胥忘阁,敲开了风阡陌的房门。
宫月昨晚在风阡陌这里喝的烂醉,便索性睡在了这里,被强行带走时还是迷糊的。
孟长云也是好心,还给宫月准备了车轿,一路压着她到了府衙。
进了府衙,宫月是直接趴到地上接着睡,全然不理堂上的人说些什么。
“给我打”,一个声音在头顶如雷贯耳,宫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有些头晕,双手撑在地上,“拜见大人。”
“宫月?二公子府上的客卿”,孟长云翻着不知道从哪搜集到的画像说道。
“是,正是小人”,宫月晕头撞向回答道。
“你可记得立冬那日你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可知道西市梁氏胭脂铺?”
“不知道”
“仔细想想?”
“不知道。”
“你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
“你什么时间去买的胭脂?”
“黄昏。”
孟长云不经意轻笑一声,这小姑娘有意思。看来不让她清醒清醒什么都是徒劳。
“来人,给我打。”
“不知道”,宫月依旧迷迷糊糊念叨着。
上来一名衙役,手持长板,高高举起又落下,宫月只觉屁股突然火辣辣的疼,瞬间清醒过来。
“慢着慢着,我想起来了”,宫月急忙求饶道,“啊”,又一板子落在屁股上。
“我什么都说”,宫月喊道。
孟长云抬了抬手,示意那名衙役可以住手了,但慢了半拍,“啊”,又是一生惨叫,第三板子已经降临到了宫月的屁股上。
宫月挣脱钳制她的两个人,说道,“那日黄昏,我从胥忘阁回公子府的路上,一时兴起想要看些胭脂,便绕路去了城西的胭脂铺。”
“但是那天怪的很,大门关着却里外都没锁,我便敲了敲门进去,里面也一人都无,瓜田李下,我怕被人家诬陷成贼盗,便慌忙退了出来。”
孟长云不怒自威,盯得宫月有些发毛,宫月只好直了直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玉佩,“我见着玉佩躺在柜台上,不忍它孤零零度过黑夜,便自作主张收留了它。”
立刻便有衙役过来夺走宫月手中的玉佩,交到孟长云手中,宫月还有些不舍,但觉不想在受苔杖之刑了,还是乖乖松了手。
孟长云摸索着那块玉佩,通体晶莹,色泽上乘,雕刻成莲花模样,定然不是大众之物,没准儿还是王宫出来的,先找个师父瞧一瞧,若真是宫中之物,便直接交给王上。正当思考之际,听到下面宫月说了一句,“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孟长云突然明白了,短短数日,为何自己的女儿,那么一个聪明的人,会和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相交甚欢。果然是个有趣的姑娘,孟长云道,“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