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的第九天,她来到了西端岛,这个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因为她大概猜到了醇王会去找李峰,以前她准备的地方,可能是不能住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她有了身孕,就不再是一个人,她得为自己肚里的孩子,做个保障,她得找一个,她可以信任,但是又不必太亲近的朋友。
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凌非凡。
果然,凌非凡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很快的在西端岛给她置办了一处宅子,她安定的住了下来。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她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碌着,原因很简单,她也需要生计,她也得过活,而且她还要养孩子,所以,她一直在筹备一些生意。
现在海皇岛因为停止了战乱,两岸都生机勃勃,她用前些年攒下的银子,打算在岛开一家客栈,这样她不用露面,可以雇几个人,也可以运行。
她的客栈不算太大,六间门脸,三层楼,带着一座后院,不算大,也不算小了,有凌非凡帮衬着,忙忙碌碌一个多月,总算开张了。
开张生意还算不错,因为西端岛很大,而且很神秘,所以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有想往其他岛采买海货的客人,客流量还算可以。
特别是最近,听说还要在岛开丐帮大会,所以近一段时间,总是有丐帮的弟子,陆陆续续的来投店。
一转眼,时间如梭,夏天悄然而来,她的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宽大的衣衫已经遮不住了。
客栈因为有凌非凡跟海皇寨的照拂,一直很平稳,也没让她太费心。
只是,她还是很想他。
无数的夜里,醒来,都哭湿了枕巾。
有时候醒来,会觉得自己还在京城,他还在身边……。
有时候也后悔,那时候出来的太匆忙,她没有来得及带她事先准备好的一切,若是那些书信带着,她思念他的时候,或许还能拿出来看看,可是,她没有能带出来。
“掌柜的。”管事老李着急的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老李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她起身,大着肚子从书案后走了出来“怎么了?”
她不解的开口,看老李的神色,像是大事儿,可是能出什么事儿呢?!
“有个要饭的,吃了咱们的饭,突然就倒地不起了。”老李气的头都是汗“我让小甲去请凌大人了,可是他们一群要饭的,一直叫嚣着要见掌柜的,说您不出去,就砸了我们的店!”
“有这样的事儿。”水浅月的眉头皱着,对着老李摆手“你前天带路,我出去看看。”
“好。”老李用手擦着汗,在前面跑着,水浅月微挺着肚子在后面跟着。
因为天气热,她的妆扮也很简单,白色的丝绸单衣,外面罩着一件淡蓝色的外衣,长发挽起,只戴了一根木钗,虽然怀着身孕,未施粉黛,但仍然是肌肤胜雪,清丽可人。
穿过后院的门,刚走到前面酒店的大厅门口,就听到了喧闹声,她慢慢的走过去,看着倒在地吐白沫的丐帮弟子,又抬头看着大厅里,十几个叫嚣着的丐帮弟子,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明显的讹诈,但是据她所了解的,现任的丐帮帮主一向谨慎公道,从来不屑这种行为,所以这些人是不是丐帮弟子,真还有待商榷。
“你是掌柜的吗?”为首的一个年长点的丐帮弟子,一身破烂,脸都是灰,吊儿郎当的拄着棍儿,看着水浅月“我兄弟死在你店里了,你说怎么办吧?就要你一句话,你是走私还是走公,我还告诉你,走私走公,我们都不怕你,你的酒菜毒死人了,你得赔!”
“对”
“对”
“对”
“得赔,得赔……”
一阵喧闹声响起,不少客人气的纷纷离座出去,站在门口观望。
水浅月冷静的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微微的低身,看了看地躺着的人,鼻尖抹着绿色的透明液,那是江湖不太常见的龟息膏,这种东西,抹到人的鼻子,能让人短暂的没有呼吸,但是看颜色,他们用的并不纯,应该话啊!”为首的那个人大声的开口,身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水浅月也没有说话,只是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看到水浅月退了一步,以为水浅月害怕了,眼睛转了转,更加大声的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要是敢耍赖,我就把人装进棺材里,放在你们饭庄门口,让官府的来看看,让大家伙儿来看看,让你们做不成生意---”
“对对……”身边的人跟着附和,为首的人,得意洋洋的笑着,挑衅的看着他们“快说,你们想怎么办?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见官去,私了,你们就给我们五千两银子,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你……你少诬陷人。”老李气的脸色发白,壮着胆子跟那人对峙“你们来什么都没吃,就喝了一壶水就倒了……”
“对啊,水也是你们家的啊!”那人明显是不想讲理“是你们店里的吧,就是你们店里的水有毒,有毒,人就是在你们店里死的,你们跑不掉你们……”
“对,对……”身边再次一遍此起彼伏附和声,老李气的哆嗦,几个小二都气的脸色发青,怒视着那些人。
水浅月在一旁站着,冷静的看着这个人叫嚣,她在想,用什么办法解决了这件事。
小甲虽然去找凌大人了,但是还需要坐船,凌大人也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来不了的,如果她出手……。
暗暗的握了握手,水浅月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暗暗地别过了眼神。
实在是不值得出手一次。
“诶,你看什么看,你翻什么白眼!”为首的那个人看到水浅月不屑的神情,顿时不乐意了“你想赖账是吧,告诉你,没门,人就是在你们店里死的,你就是得负责知道吗?”
“你胡说---”老李真的气急了,矮胖的身体蹦起来多高“你讹人,你无赖!”
“诶,老东西,你说谁无赖---”
“就是你--”在老李再次蹦起来反驳之前,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人们纷纷回头往后看,只见一个破衣褴褛的年轻人,一手拿着豁了口的碗,一手拿着棍儿从人群后走出来。
水浅月顺着声音看去,顿时就愣住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