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像个血红的大球一样斜斜地挂在昏黄的空中,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冉冉落下,有几片叶子,正落在刘萧的衣服上,刘萧却浑然不觉,就连从眼睛飘落的叶子,也没能使她的盯着药罐子的眼睛眨动一下。
她的心思已经满满被忧愁所困扰,再没心情管这些落叶了。
奶奶的药只剩这一剂了,可是奶奶的咳嗽好像更重了。
“啾啾——”两只小鸟轻快的叫声打断了刘萧的思绪。刘萧急忙掀开盖子看了看,药已经煎好了。
垫块毛巾在瓷罐的把手上,刘萧两只小手握紧了把手,慢慢地将滚烫的药汁倒在一个瓷碗里。拿着煎药的小扇子扇了一会子药汁的热气,刘萧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了药碗。
走进那间矮小破旧的屋里,刘萧轻声地说道,“奶奶,药煎好了,该喝药了。”
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刘萧轻轻去扶武氏。武氏在刘萧的帮助下半坐起身,靠在闲头,看着桌子上的药碗,轻喘着说,“萧儿,别再买药了。奶奶的病慢慢养就行了。”
“嗯,好的奶奶。”
刘萧乖巧地伺候武氏把药喝完,这才又说道,“奶奶,刘婶家的小意约了我一块儿去逮蝎子呢,她说,刘奶奶就是吃了蝎子,病就慢慢好了呢。”
“逮蝎子?”武氏皱眉,“有毒呢。”
“没事的奶奶,您忘了?从小到大,所有的虫怪都躲着我,蝎子也蜇不到我呢。”
刘萧一边说着一边从脖领子里拉出一个用红绳穿起来的紫色指环,对武氏道,“这个指环可以保护我呢。”
看着紫色的指环,武氏这才放了心。的确,从小到大,任何虫子都近不了刘萧的身,她亲眼看到蛇和蜈蚣都绕开刘萧走。
“那好,逮到逮不到的,早些回来。”
“是的,奶奶。”
“还有,把指环收起来,别让任何人看到它。”
武氏又不放心地叮嘱。
“好的,奶奶,我走啦。”刘萧站起身来。
“嗯,去吧。”
刘萧出了门,却没有去找刘婶家的小意,而是在路边的柳树下发起愁来。拿出身上的小袋子,掏出里面所有的钱,只有五铢钱,这远远不够买药。
刘萧终于忍不住了,晶莹的泪珠掉在手心里的钱上。
抽噎了一会儿,刘萧忽然想起了中午酒楼吃饭时的那个郭家庄的郭庄主,脑袋大得像头猪,肚子肥得就要往下流油,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刘萧又想到了郭庄主的鼓鼓的钱袋,里面装着很多钱。
“好有钱的人!”
刘萧小声说着。这时,她听到前面有人大声说话,正在呵斥别人,抬头看时,正好是那个郭庄主。脑子里想着郭庄主的钱袋子,刘萧着了魔一般朝着郭富贵那边走去。虽说已经答应了奶奶不要别人的东西,但是此刻,她更想奶奶活下来。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刘萧慌不择路的拼命跑在牛家镇绕村庄的小路上,后面追着五六个人。瘦小的她眼看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不能被大人抓到。”刘萧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想着再加加速,可是小小的身体快要累垮了,腿比铅块还要沉。此时她已经不是在靠身体跑,而是在靠心中的那点意念在跑。
突然只觉得前面似有马蹄声和说话声,刘萧才要抬头看,便一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她“啊”地一声叫,鼻子撞得酸痛,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身子摔倒在地上,刚要起身那几个大汉便追到了面前。
领头的汉子又矮又胖,呼呼喘着气,一脸横肉地高声喝骂,“你个猴崽子活得腻味了不是?竟然敢偷郭大爷的钱,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汉子骂完了,气才顺了点,伸手便朝刘萧的怀中探手摸过去。
刘萧光看着那汉子就害怕急了,尖叫一声扭着身子迅速地爬开。她个子小,行动又很灵活,那汉子一抓之下竟然没有抓着。刘萧紧紧地将钱袋捂在怀里爬起来就跑,却被另外一个汉子伸手抓住了衣领。
“丫的小妮子,当真以为大爷们给你玩过家家么?”
领头的汉子抬手一个巴掌,用力地朝刘萧的小脸打过去。
刘萧“啊”地一声叫,吓得闭上了眼睛,在惶惶中等着那只大手落下来。可是等了半晌,并没有巴掌落下来。刘萧睁眼一看,原来那汉子的手腕被一个少年抓住了。
那汉子的整张脸立刻变了颜色,又像被蝎子蜇到一样跳着脚叫了起来,整只手都流满了鲜血。”
那个抓住汉子手腕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甩手,将大汉甩得倒退了五步远。
“小子,你用了什么妖法?”汉子抱着受伤的手掌尖叫。
刘萧这才在惊恐中去看突然出现的少年。只见这个少年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偏高,朗眉星目,鼻梁高直,是个英俊的少年人。
跟在少年人身后的几个人有些吃惊,电使孙崇怪叫道,“乖乖,云卓的功夫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一出手便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