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叹了口气,道:“难道这才是真相?心眉大师早就和李寻欢勾结在一起了。”
“勾结虽然是勾结,”刚到场的心眉神态却很是自如,他甚至呵呵笑道,“但我们是刚刚勾结的,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
李寻欢也笑道:“有件事我必须请心眉大师和我一起去,免得到时候又分辩不清。所以请心树大师先过来稳住各位。”
心湖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李寻欢点头道:“住持大师不想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吗?”
心湖道:“你们去查了什么?”
心眉不等李寻欢应答,就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缓缓道:“我陪李檀越去了一趟藏经阁,就是为了找到这本记录出入人员的册子。为防那盗书之人有所察觉,先行毁掉,所以用了个缓兵之计。”
心湖接过那本册子,翻了几页,不觉有异,问道:“这能看出什么?”
李寻欢笑道:“大师还记得藏经阁失窃的日期和时间吧?”
心湖闻言,目光一亮,连忙翻到记忆中的日期。身旁百晓生顿生好奇,也凑过来和他一起查看。
两人越看越是神情疑惑,及至翻完最后一个日期,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中全是迷茫之意。
“这……这又能看出什么来?”心湖无奈地问道,“每次失窃之前,最后一个来到藏经阁的人,并没有一定的规律。出现最多的反而是心眉师弟自己。”
“心眉大师是罗汉堂首座,在七位大师之中,武功也是首屈一指的。”李寻欢笑道,“他出现在藏经阁的次数多一些,想必是为了参详武功,不足为奇。”
百晓生也点头道:“除了心眉大师之外,像心烛大师和心鉴大师,一为了研究佛法典籍,一为了查阅医典,也都是经常在册的。”
李寻欢道:“可以说七位大师的出现都理所当然,但其中有一位,他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些。”
百晓生道:“哦?是谁?”
李寻欢笑道:“先生刚才看那记录的时候,就没有仔细看看,在失窃之后的那一天,第一位到藏经阁的都是谁么?”
百晓生怔了怔,道:“失窃之后?”
在场众人听了都觉得不解。藏书失窃之前到藏经阁去,还有可能是为了盗书,事先做些手脚,失窃之后再去还有什么用?况且为了摆脱嫌疑,真正的盗书者应该几天都不出现在藏经阁才对。
李寻欢似已看出他们的疑问,仍是笑道:“各位就没有想过,即便是内贼,藏经阁防备严密的情况下,他又是怎么当场把书拿出来的?”他刻意将“当场”二字咬得很重,也不等众人再提问,直接道,“实际上,那所谓丢失的藏书,在当天并没有被取走,而只是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经阁当值的僧人在清点书籍时,发现书已不在原处,又没有出借的记录,一定会认为已被偷走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谁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李寻欢继续道:“藏书‘失窃’之后,寺中着重的便是搜检僧人住处,和到寺外盘查可疑人等。这时候再去藏经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轻轻松松将书拿回来了。”
心湖越听越觉得有理,连忙翻阅手中册子,只见失窃日期的隔日,出现在记录第一行的,果然都是同一个名字!
百晓生一瞥之下,已看到“心鉴”二字,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真是想不到……”
心湖却怒道:“心鉴,难道真的是你!”
心鉴的目光蓦地闪了闪,上前一步喝道:“李寻欢,你为何栽赃于我!”
李寻欢笑了笑,摊开两手道:“心眉大师作证,这本册子,从始至终,就不曾沾过我的手,我怎么栽赃?”
心眉合什道:“李檀越早知道你会狡辩的。”
心鉴轮流看着他们两个,突然神色平静下来,冷笑道:“出家人戒嗔怒,方才倒是我一时急躁了。我行事无愧于心,单凭巧舌如簧,却难以定我之罪。”
心眉道:“你还不承认么?”
心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二师兄,你受人蛊惑,认定我是盗书之人,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要盗书?”
“自然是为了……”心树突然插话道,“一个女人。”
心鉴冷笑道:“五师兄,你又来了!我能认识什么女人?你倒是找出个人来当面对质!”
“这个女人,我刚巧知道是谁。”在众人的疑惑中,李寻欢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