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个头两个大，“我这不是怕惊扰了你么。”

陆生雪又要开始怄气，“你果然不想跟我成亲。”

钟离可不能让这把火重新烧起来，“成亲成亲，明天我们就成亲！不过他真名到底是什么啊？我找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

陆生雪被她的敷衍态度给弄得冷笑，“你一直都在念着他。”

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软弱无能抛妻弃子，这么多年都在当缩头乌龟，全然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好，可以，陆生雪你厉害，都学会这个表情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来狠的，反正这里都被清场了没有其他人看。

钟离把嘴一扁，也憋红了眼睛，不就是算总账吗，说得谁不会似的，“你酸我就不酸么？从前我把画像给你扔了，你还偷偷捡回来藏好。每次嘴上都答应着是是是好好好，又有哪次是真正做到了的？”

不行，言辞还太温和了些，药不够猛。

钟离赶紧把他的词给抢了，走怨妇的路让怨妇无路可走，“我知道你喜欢她，心里只有她。但是阿离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也只喜欢你……”

越说越觉得委屈，你明知道于燕风就是自己还要来怪我。那我呢，当年我可一直以为你心里藏的另有其人。

却还是选择守在你身边。

现在轮到陆生雪想喊停止战了，“阿离……”

不过势头收不住了，把话说出来钟离才发现自己真的牵动了情绪，索性一口气将所有憋烂在心底的陈年旧怨全部吐出：“我当年问过陪你去风陵城的人是谁，你是怎么答的？为什么要骗我？”

陆生雪已经被完全打消了怨气，“你都知道了。”

钟离瞪他，“我也没白活这么多年。”

陆生雪没办法解释。

钟离早就自己想清楚了答案，漫长的时间足够她找到很多事情的理由，“你恨她对不对？恨她丢下你再也不回来。”

“对不起。”

这便是默认了。

钟离不需要他的抱歉，她要的是一个结果，“那我问你，我跟你的情况一样吗？这次不准骗我。”

既然都知道了，陆生雪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继续欺瞒，“不一样。”

她不是分魂，她就是完完整整的那个人。

“哦。”钟离听到这个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她追寻了多年的答案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知道了结果不会让现状变得更好，当然也不会变得更坏。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突然就在犄角旮旯里吵起来，闹得两个人最后都傻兮兮地红着眼睛。

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纪，还因为这些小事吵架，简直不可理喻得很。

钟离捂着眼睛嫌弃道：“这模样蠢死了。”

把她遮脸的手牵下来，陆生雪缓过神就开始哄她，“阿离怎样都漂亮。”

虽然他自己也还没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钟离发现只要在陆生雪面前，思绪波动就变得格外剧烈，天知道她已经多少年没外泄过真情了。

“陆生雪，你可真讨厌。”

轻而易举便将她耗费经年才制好的刺甲轰得稀烂，令静女鬼姬变回了宿雪谷中的阿离。

这可真是要命。

陆生雪摸摸她的头，这是过去安慰小长离时经常做的动作，“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

不用傲慢强大，不用坚不可摧。

你是我的小姑娘，我一个人的阿离。

我会一点一点从你的嘴里、你的心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直到完全剖析，再一次彻底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