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雪……
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叫自家仙君,光是把这三个字咬在舌尖就足够欢喜。
念过一次就好似诵过一遍经文,仿佛喊过他的名,便会生出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牢牢扣在一起。
只要听到她的呼唤,仙君都会第一时间回答,“我在。”
陆生雪,陆生雪,陆生雪……
钟离想扑进飞琼君怀里像从前那样一遍又一遍地喊,她不厌其烦,飞琼君也不会嫌烦。
可迎着飞琼君期待的目光,静女鬼姬只是说:“仙君,天色晚了,早些歇息吧。”
仙人哪里用得着遵循凡人作息?
又是搪塞之语罢了。
飞琼君扣住钟离的手腕,青色藤蔓拔地而起瞬间捆住钟离的脚。这次的藤蔓与之前在渡口的翡色莺笼不同,长得却有几分像覆水长鞭。
“看着我。”
一向不服管教的静女姬遵从他的命令抬头。
“为何怕我?”
阿离一直在讨好他,连鬼相都不敢露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
陆生雪不希望与钟离产生什么误会,阿离是他一手养大的,理应同他最为亲密。
“仙君没有错。”
陆生雪心想,他没有错,那就是别的谁有错了?
比如……于燕风?
或者说……
陆生雪原以为可以控制自己,放阿离回到属于她的九重天,但在听到静女鬼姬的消息时,才发觉自己没有那么大度。
不论钟离是为谁入的鬼道,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
陆仙君分出自己的部分魂魄化为锁链,扣在了钟离脖子上,“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外人闻风丧胆的静女鬼姬就这么站着任由他作为,完全没有反抗这种带有侵占意味的标记动作。
她此时脑子里空荡荡一片,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扇动。
“阿离,只要我还活一日便会锁你一日,你逃不掉的。”陆生雪仍是那样,眉目清冷又温柔,并未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言行有多疯。
锁链套在钟离神魂上,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残魂很快隐于无形,钟离摸着自己的脖子难以置信般道:“仙君?”
她并无责怪陆生雪的意思,只担心分魂会不会对仙君有所影响。
“你是我的阿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陆生雪捧起她的脸,眼神很和煦,隐藏其下的却是几千年来摧心剖肝的执念与深情,“我不想伤你,听话一点好么?”
我爱着一个人,她却并不独属于我。
于是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成为被抛下的那一个。
钟离没有发现这些深重的煎熬,只听到了飞琼君说她是他的阿离。
她……只是阿离……
“好……”
专注的眼里满是如糖浆般浓稠的情绪,陆生雪问她:“那阿离应该怎么做?”
思及过去的嚣张行事,钟离略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我做不到……”
在谁面前都能肆无忌惮,唯独面对飞琼君时,她会担心自己的棱角伤到对方。
陆生雪对着钟离的薄唇吻下去,他吻得很深,也很动情。
那一刹那仿佛天地全然远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除了对方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喜欢的人在亲吻我。
他用行动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