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不着调的吕莫真跟个疯子较起了劲,“那若是家师来你面前呢?”
衔月鸟挑衅地反问:“你觉得谈月比无崖子管用?”
吕莫真拿着那叠符咒,听了这话不气不恼,脸上反添了几分怅然神情,“这得问姑娘,我哪猜得到姑娘的心思?”
衔月鸟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见不惯他这般矫揉做派,瞧那话说得像是谁负了他似的,简直凭空污鸟清白,“谈月曾经请我喝了一壶酒,我陪他论了一场道,算有些交情,是比无崖子管用些。”
她显然多虑了,陆生雪没有生出误会,只是冷不丁开口把话题扯了回去,“我之前听说静女鬼姬在青云山派的时候被称为’瑶台玉蕊’,论起来应该是吕道友的师妹?”
“您听谁说的?”衔月鸟声音里还带着笑,心里却想着,多嘴多舌的东西就该拔了舌头。
陆生雪无辜地答:“狐衍。”
哦,那没事了。
陆生雪继续对青云门人说:“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谷就是为寻钟离。”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找静女鬼姬的人不少,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寻仇,还有两个是想自荐上门给她当走狗的魔修。
“找她有什么事啊?”吕莫真嘴上是问陆生雪,眼睛却始终瞄着衔月鸟,试图得到些许暗示。
衔月鸟连忙道:“同名同姓者很多,您避世已久,那鬼女怎么可能认识仙长?应当不是您要找的人吧!”
陆生雪长指轻抚腰间白羽,并不觉得自己认错了人:“这世上还有谁能用长离作簪?”
衔月鸟脸变得更臭。失算了!那蠢狐狸竟然说得这么详细!
吕莫真心想,长离作簪?是说钟师妹头上一直绾着的那朵花?
原来是长离么?
“您和钟离是什么关系?”不知不觉间,吕莫真也跟着陆其疏用起了敬称,他实在是好奇这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衔月鸟怎么就对陆生雪态度特殊。
陆生雪冷淡的眉眼间带了些笑意,声音温柔地说:“她是我妻。”
“哦,妻子啊,怪不得……嗯?”
吕莫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了啥,他先是震惊地瞪着陆生雪,然后又转眼瞪着他肩上的衔月鸟,稀里糊涂的脑子转得飞快,突然就明悟了此间局势。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千钧一发!九死一生!
“哦!哦!妹夫!”他惊得差点儿打了个鸣,“超越道统之别,不惧世俗眼光,此等真情实在可歌可泣!”
眼见衔月鸟又在用视线杀他,吕莫真话锋一转,嘀咕道:“可是……她为什么不来见你呢?”
钟离明明就在这座城里,甚至刚刚才给他传了音,为什么不肯现身见陆生雪?
陆生雪用右手抚了抚衔月鸟的背,把她炸起来的毛都顺好,“她离家出走多年,还在闹脾气。我只是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过得怎么样?
当世五魔属她最为威风,人间鬼帝能止小儿夜啼。
衔月鸟见他非要较出个一二三来,耷拉着尾巴毛丧权辱国地说:“她过得还行吧,至少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