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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轨了,母亲还不知道,你该怎么办?

时隔六年,这个问题又再次出现,像诅咒一样缠着邹衍,无论他跑到哪里,都甩不掉。

可笑的是,即使过去了六年,他再碰到这个问题时,依旧是迷惑,惊恐,不知所措……

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能一回生二回熟的坦然面对,也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可以从容淡定的想法处理。

躺在床上,他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出轨,只大概猜出爸爸可能喜欢上了别人,会离开他和妈妈和那个刘阿姨在一起。

他不想爸爸离开他们,更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所以他没有告诉妈妈,而是拼命想法子缠住爸爸,以为只要减少爸爸和那人碰面,总有一天自己会成功的。

但事与愿违,他最终只是个六岁的孩子,阻止不了爸爸要去上班,也阻止不了妈妈碰巧撞见,自然阻止不了这层窗户纸被无情的捅破。

冷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不会撕开脸面的去争锋相对,对待此事,他们仿佛更加“冷静”,更加“沉着”,为了不让孩子过早的知道,不约而同的极力去隐瞒,“勉为其难”在一起,假装什么都发生。

他们的“演技”特别好,甚至可以媲美影帝影后,在外,没有一个邻居发现他们的异常,甚至还夸赞他们一家人感情真好,都过了六年了还这么亲密。

起初邹衍也被他们蒙骗住,以为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直到他偶然看见爸爸去拉妈妈的手,反被妈妈下意识的回避,他就感觉到了,即便后来妈妈看见他又重新拉回爸爸。

但是他没有拆穿他们,而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尽力去配合他们演戏。

就这样,一家人彼此心知肚明,却为了各自的原因,在一起演着“家庭和睦”的大戏。

然而这种靠虚假堆砌出来的“和睦”,往往比那些摔东西吵架更让人喘不上气。

那段时间他一直活在混沌里,被各种茫然和恐惧包裹着,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害怕哪一天他们连戏也懒得演了,直接开门见山的把选择摆在他面前,问他以后和谁一起过?

和谁一起过?

邹衍不知道,也不想选择,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这一看似公平的选择,实则残忍至极,就像别人问你,是砍掉左手还是右手一样?无论你选哪个,你都要经受巨大的痛苦。

但,这又是凭什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自己来面对?

邹衍睁着眼睛,黑夜中心跳声格外明显,和时钟一个频率,急促而又缓慢,滴答滴答,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把人的神经越拉越紧绷。

邹衍在一本书上看过,说经常熬夜的人容易猝死,他不知道失眠算不算熬夜,如果算的话,他希望那一天早点降临。

长夜转瞬即逝。

早上起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疼。起来下床的时候,四肢无力的感觉随时会散架,整个状态不像是躺了一晚上,倒像是出去疯了一晚上。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好卡在八点半,这个点邹涛已经出门了,他不用考虑该拿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也不用担心该怎样表现才不会露出破绽。

穿上衣服走出房间,邹衍看见阳台的门已经被关上,还扣了锁,一切和以往并没区别。

邹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楼下外婆叫他。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出,邹衍知道是早饭做好了,就朝着窗口应了一声,不急不徐地踱下楼,怎知刚一进院子,一阵香风就迎面撞在脸上——是沿墙角种的那株桂花树,在这时节开的放肆,一簇一簇的,仿佛绿叶中缀着碎金,被太阳的金箭拨开眼去瞧,远远的闪动着成串的光辉。

邹衍看着满院挂花盛放,忽想起初来皖溪镇的那天,他踩着满地的金色进来,仰头一片一片的落叶擦肩落下,只是那时不是桂花而是梧桐。

但可惜那株梧桐命薄,只活了三年就枯死了,且在桂花魂牵梦绕的香气下,很快梧桐便被人忘的干净,如今只有邹衍还记得它,甚至觉得梧桐比桂花更好。

“外婆早。”邹衍慢慢走到桌边,拿了一个干净的瓷碗,给自己舀了一勺粥。

林母点头回应,递了一双筷子过去,看到邹衍的面色时,眉头皱了起来,“衍衍,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邹衍接过筷子,对林母笑了笑,“我昨天吃坏了肚子,拉了一夜肚子。”

邹衍是个整理情绪的高手,虽然内心格斗了一整个晚上,但面对外婆的时候,除了眼角稍显的疲惫之外,与平常而言并无分别。

林母一听,不满的看住他责备,“我早告诉你外面的东西不能吃,就算吃也要少吃,你就算不听话,现在拉肚子了,生病了,你现在可晓得厉害了?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邹衍一边赔着笑,一边拿了一个鸡蛋剥,“外婆,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我就拉个肚子,而且今早就好了,昨晚我那也是头一次,下次肯定不敢了。”

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林母碗里,“吃个鸡蛋压压火。”

“我压什么火?要吃鸡蛋的人是你,你看看你这个脸色,简直吓死人。”拿起筷子,林母又想把鸡蛋夹回去,却被邹衍拦住。

“就一个鸡蛋,送来送去的,又不是没有了,等下我吃十个给你看。”邹衍笑着说,随即立马拿了一个鸡蛋开始剥。

林母看着邹衍,脸色不升反降,“你看看,你又要瞎吃东西,人专家说一人一天最多只能吃两个鸡蛋,吃多了会不消化。”

“说着玩呢,外婆,”邹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家也没煮那么多鸡蛋。”

“讲话做事要严谨,不能随便。”林母说。

邹衍连忙点头称是。

经年相处,如今的他与外婆亲密无间。想起最初刚来这个家时,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直到妈妈叫了好几遍,他才慢吞吞的踏进来。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来这里的那天,站在门口,身体本能的排斥——恐惧,急躁,巨大的陌生感压着他难受,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走”,“逃回”他熟悉的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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