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珊双眼猩红的看着夏杰,他竟然还对她挑衅的笑了笑。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夏珊珊不知道那里来了一股气,随手抓起身旁的小板凳,对着夏杰的脸猛地抡了过去。
你既然毁了我生活,那我就要了你的命。
“奶奶!”夏杰惊恐看着夏珊珊,往刘月娥的身后躲,板凳砸在了刘月娥胳臂上,鲜红的血很快映红了衣服。
“造反了,造反了,这小丫头要杀人了。”刘月娥大叫着,捂着受伤的胳臂,一把推倒了夏珊珊。
“珊珊,”方霞被夏珊珊的行为吓住了,她从未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僵硬了几秒后,立马跑过去护着女儿,“到妈妈这里来,不要怕,有妈妈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方霞,你现在就要赶我们走吗?”由于疼痛,刘月娥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骇人,“是不是你教她的?”
“我没……”
“你就是心看我老太婆不惯。”刘月娥打断她。
夏珊珊感觉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之后又被一下一下的碾成了粉末。
突然,门不知怎么被打开了,夏珊珊看了一眼。
“珊珊——”
门的对面,林舒婷和邹涛在客厅里喝茶,邹涛这天不用工作,就在家里陪着妻子孩子。他们家的大门紧闭,但二道门是敞开的,那些吵架声顺着院墙就进来了。
他们坐在里面听得扎耳,但又不便出门插手。其实,他们也曾插过手,但对面一个月来那么四五次,不是他们能够应付得来的。
而且他们身份尴尬,只不过是个邻居而已。
“唉~”林舒婷叹了一口气,搅了搅杯中的茶叶,“真是为难珊珊这孩子了,这么小就要面对这种情况。”
坐在沙发上的邹涛放下报纸,端起林舒婷沏好的茶抿了一口,“这也没办法啊,他们家里的顶梁柱出去了,”吐掉嘴巴里的茶叶,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你上次说他做什么的?”
“好像是投资一些电子配件什么的。”林舒婷说。
“啊~”邹涛转头看向林舒婷,“那个风险听说挺大的,我有个朋友就在做,去年亏了十几万。”
“这么多?”林舒婷大惊,“那不是一旦亏了就完了吗?”
“是啊,风险投资嘛,不仅靠行情还看运气。”邹涛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又拿起报纸。
“但愿他能功成名就的回来,这样对他妻子也算是安慰。”林舒婷感叹,“他们拿她做保姆,吃喝家务全算在一个人身上,关键那个小男孩还天天惹事,而且,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的,要是我,估计会疯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怎么说夏伯母也是长辈,做媳妇的能忍则多忍一点,总不至于和一个老人家计较吧。”邹涛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看着报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且她年龄也大了,也闹不过几年就回去了。就为难这个做媳妇的,做人做事还得沉得住气,不要总想着自己,还要顾及顾及家庭,等她丈夫回来了,自然好日子也就到了。”
林舒婷看着邹涛,身体猛地一僵,随后轻轻地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杯中的茶叶,“你真是做了一个两全之策啊。”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如果不是因为邹涛靠得近,这么细微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邹涛放下报纸,抬起头看林舒婷,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是我说错什么吗?”
“没有,”林舒婷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感叹,还好这种事我不用面对。”
邹涛的回答并无错处,林舒婷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生气。如今很多家庭在面对婆媳问题,都会选择其中一方忍耐,有效,快速,又实惠。
只是这个理智的答案,让林舒婷有些失望罢了。
“啊,你当然不用担心,这种事你永远不会遇到的。”
虽然这么说,但空气却变得尴尬起来,为了让样子显得自然,他们拘谨的坐在原地,这种尴不尴尬不尬的,反而更让人不自在。
正在这时楼上的门突然被打开,邹衍从楼上跑下来,样子很急,直接就掠过父母,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朝门那边跑了过去。
“衍衍,去哪儿?”林舒婷站了起来,在邹衍的后面喊了一声。
“找夏侃侃。”
声音从大门口那边传来,紧接着一声大力的关门,邹衍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孩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一天天的往惠琴家跑,都快成人家儿子了。”林舒婷嘴上虽是苛责,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宠溺。
“我倒挺期待的。”邹涛哈哈大笑。
邹衍一路跑到夏侃侃家,见到她第一句却是告诉她,夏珊珊哭着跑出去了。
夏珊珊家里发生的一切,他也听到了。当时他就在楼上写作业,但是他没有打开窗户去看,而是隔着一层窗帘去看的。
夏珊珊吵架,夏珊珊妈妈出来,夏珊珊拿板凳砸伤夏杰,直到夏珊珊推开她妈妈,从她家里跑出去,他就跟着一起也跑下楼。
“去哪儿了?”夏侃侃一怔,她家离夏珊珊家还有些距离,如果关上门的话,根本就听不到夏珊珊那边的动静。
“不知道。”邹衍摇头。
“她家发生了什么事?”夏侃侃有些焦急。
“她妈妈和她奶奶又吵架来了,她还不小心砸了她奶奶。”邹衍说。
“砸人?”夏侃侃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砸人呢?”
邹衍把自己看到的事一一告诉了夏侃侃,李惠琴和夏邦国刚好收完后院的衣服,两人进来就听到了夏珊珊家发生的事情,听了之后皆皱起了眉头。
“侃侃,你们去看看她,”李惠琴说,“别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多危险。”
“好。”夏侃侃点头,跟着邹衍,一起跑了出去。
夏侃侃和邹衍跑出门后,李惠琴和夏邦国把衣服堆在沙发上,两人开始一件一件的叠衣服。
李惠琴生产完后,家里的做饭家务又落在她的头上,白日里做完工作后,晚上回来还要家务。
夏邦国看老婆辛苦,偶尔就会替老婆分担家务。但是夏邦国虽然在菜技术上一流,可做家务上还是新手,经常笨手笨脚,帮了不少倒忙。
不过好在夏邦国是个“好学生”,不会了就跟着妻子学习,一次一次也不会觉得烦躁。
“这一天天的,那老太太就不能歇歇吗?”夏邦国一边叠着衣服,一边不满的抱怨。
“什么老太太?那是你舅姑。”李惠琴瞪了他一眼,“衣服不是你这么叠的。”
她一把夺过夏邦国手里的衣服,重新做了示范后才递回去。
“屁的舅姑,远方的,我可没这么不消停的舅姑,”夏邦国的领悟能力很强,很快就折出一个和妻子差不多的衣服,“邦健在外创业艰难,要知道他老婆孩子天天受他妈的气,不知道心里得多难受嘞。”
“那怎说也是他妈,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重话,能怎么样?”李惠琴瘪了瘪嘴。
“邦健他妈从小就偏心邦志,现在又偏心邦志家孩子,我觉得他不见得能够忍她。”夏邦国说,“而且他们之前的隔阂,这辈子估计都消不了。”
“都快十多年了,要是那孩子还活着的话,今年也要上初二了吧。”李惠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感慨。
“是啊,”夏邦国说,“所以说这老太太可气呢,可了劲逮着邦建一家欺负。”
“那换作你是邦建?”李惠琴抬眼看他,“你会怎么做?”
“要是我换作他,我绝对把我老婆孩子接走,把这里的房子空出来,让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的老婆才不会给他们白白做保姆还受气勒。”夏邦国回视她,义正言辞的说。
“你就仗着爸妈不在家,拿话哄我。”李惠琴白了夏邦国一眼,嘴角却不自觉的一扬。
“才不是,就算我妈在我也这么说,”夏邦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把夺走李惠琴手上的衣服说,“你是我修了几辈子福娶回家的,我才不能让人把你气跑了。”
“刚叠好的就被你弄乱了,”李惠琴打了夏邦国一下,夺回了衣服,砸了砸舌继续,“不过我这辈子也遇不到这种情况,也看不出来这话是真是假喽。”
“谁叫你遇到一个好婆婆。”夏邦国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