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四年。这日雉奴邀请玄盈去大兴宫赏花。
“三兄此番回来后,皇兄以后还打算让他外任吗?”玄盈折了一朵牡丹簪在头发上,问道。
雉奴笑道:“妹妹真是对三兄心心念念,无时无刻不牵挂着。”
“三兄前几年先任梁州都督,又转授安州都督,还曾到过宋州任职,镇守多个地方,一贯兢兢业业,皇兄也该让他歇歇了,毕竟京外之地苦寒荒凉,不比长安富庶繁华。再者三兄既然迁封他为太子太师,当让他留在长安尽心辅佐。”
雉奴沉思了一会儿,虽然舅父总劝自己把三兄外调,但毕竟是手足,加上他的兄弟留在长安的不多,有才能的更是凤毛麟角。这般想着,他觉得妹妹的提议也合情合理,于他有益。再者,若自己不把三兄的未来处理好,妹妹也不能安心。
雉奴向玄盈道:“那朕就依妹妹的,让三兄长期留下来吧,不必再调出京师了。对了,妹妹今日留下来用午膳吧,膳房最近新做了一道芝麻烤鸭子肉,鲜嫩可口而且不油腻,请妹妹尝尝。”
玄盈笑道:“好,多谢皇兄盛情邀请。”
说话间,薛长风来了。他现在已经被晋封为右骁卫将军,加封千乘郡王。
薛长风向二人行过礼后,雉奴道:“薛卿来得正好,陪朕和城阳长公主一起用午膳吧。”
薛长风向雉奴道:“谢圣人。臣有一要事要回禀圣人。”
他看了玄盈一眼,面显犹豫之色。
雉奴看他的神情,心知是重要的事,就问道:“是关于谁的事?”
薛长风道:“是臣辅佐长孙大人审理的高阳公主一案,目前有了进展,特来回禀。”
“此事无需隐瞒城阳长公主,你们都跟朕进书房吧。”雉奴摆摆手。
一行人连忙答应,来到书房。
雉奴居首座,让玄盈坐下首第一的位子。薛长风呈上奏折。
玄盈知道此事的起因是蕙仙姊姊状告夫君的兄长对她无礼,故而皇兄让舅父审理此案。玄盈对房家人了解不深,但也觉得房相的长子不至于如此不堪,这事大概是蕙仙姊姊为了夺爵位而诬陷的。
玄盈捧起茶碗喝了一口,观察着皇兄的脸色。而一旁的薛长风面露忧心忡忡的神色。
雉奴翻开奏折,起初面色一如既往地平和,越往下看越是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阴沉,好像在积攒怒气。看完最后几行,他一下子合上奏折直接摔在了桌案上。
“薛卿,这是怎么回事?”雉奴怒气冲冲地问他。
这不禁让玄盈好奇起奏折的内容来,不过没事,很快她就会知道了。
薛长风从座位上起身,行礼答道:“圣人息怒,这的确是臣与长孙大人查到的内容,绝无虚假。高阳公主诬陷驸马兄长对她无礼,企图逼他让出爵位,这不过是表面,而实际上,在背地里,高阳公主更是伙同驸马都尉房遗爱等人勾结荆王意图谋反。”
玄盈大吃一惊,她原以为蕙仙姊姊的所作所为仅限于诬陷他人以抢夺爵位,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这可是死罪啊。姊姊不要命了吗?
“此话当真?”她立即站起身来,语气急切。
薛长风忙道:“回长公主,句句属实。现在长孙大人还在暗地里搜罗更多确凿的人证物证,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折子先由臣来递上。启奏圣人,如今可要采取行动吗?”
雉奴面色阴沉,道:“你现在出宫告诉舅父,让他这两日抓紧时间搜集更多证据,然后你给朕递上来,只要足以判谋反罪即可,事不宜迟,抓紧去办。此事机密,严禁外泄。”
薛长风连忙答应着去办了。
雉奴向玄盈道:“这几日妹妹先住在太极宫里吧,我怕万一他们发动兵变,可能会挟持妹妹做人质。”
恐怕皇兄还担心她会走漏消息吧。玄盈内心琢磨着,此举无疑是把她扣在太极宫中了。
玄盈点头道:“好,那三兄呢?皇兄让他也进宫来吧,我怕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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