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攸小小的手机一直没有打通，最后直接关机，一一不知道攸小小人在哪里。

她后悔了，她不该那么心急就将小小推出去，她猜测了可能发生什么的无数的可能，所以一夜都没有睡着。

一一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一早就去了公司等攸小小，虽然草草的化了个妆，但她眼下透出的青黑依旧没有完全遮住，看出她昨晚一夜无眠，更显示了她内心的焦躁。

攸小小在一个简约又高级的房间醒来，醒来前她做了一个梦，是灰姑娘的梦，但是情节和角色变了，灰姑娘依旧是那个灰姑娘，而王子变成了优雅狡诈的恶魔；没有小鸟、南瓜车，而是酒精的帮助；没有热闹奢华的舞会，而是一场两人激情的欢爱；不过她不想留下水晶鞋，也不奢望得到恶魔的善意。

所以攸小小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显得很平静，她突然翘起嘴角，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还是弄醒了旁边的男人，男人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而是很自然的问道：“几点了。”

攸小小收回思绪，将梦境中的感觉隐藏下来，这个灵感她不能放过。

下了床，穿好衣服，找到自己的手机并开机，上面显示七点五二，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一窜的信息。

攸小小一边翻看着信息，一边回道：“七点五二了！肖总，我的上班时间到了，就先走了。”

男人没有起身，他一直看着一个女人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然后找到手机，再平静的告诉自己现在几点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现在直接跟他说她先去上班了？！

这感觉很奇怪，不像是一夜情而是夫妻之间的正常交流

在攸小小出门之前，男人清晨嘶哑的身音传来。

“等我。”

然后男人便翻身起来，攸小小停住了脚步看了回去，而在他起身的前一秒就转过脸，尴尬的等他穿好衣服。

男人下床直接从她的身侧穿了过去，顺带着把她带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攸小小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现在有点清醒了，发觉这些真的不是梦，原来自己真的和大老板做了那种事！而且是大老板主动的！

攸小小不敢在想下去，她一点也不敢再面对昨天晚上的事，尤其现在还在这个男人的房间里，她怕她控制不住的喊出来！她要保持平静，现在，之前现在当作这件事没发生，和他的关系依旧是员工和老板！

男人从洗漱间出来，他不知道女人的心理活动，只知道那个女人就一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胆小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肖程扯着嘴角又进了另一个房间。

镜面折射，照出里面陈列的衣服鞋子，攸小小坐在这里，余光一直注意着肖程的举动，也同时打量着这个房子，发现肖程的品味还不错！

看向窗外，晨雾散漫，景色优美，真是个会享受的人阿！攸小小回想起昨天晚上，有些模糊的记忆，好像车是开进了一栋别墅形状的房子里，这里因该是他的一个住处吧。

男人从换衣间里出来已经是穿戴整齐，攸小小不由的眼睛一亮又自惭形愧，自己现在这身皱巴巴的是什么！

肖程看着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连个屁股都没动过的女人，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你不收拾一下吗？”

攸小小抬起头，目光有些躲闪的看向肖程，小声说道：“我没有其他衣服。”

肖程挑了挑眉头，看着这个刚刚还很平静回答自己时间的女人，现在连直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是不是变的也太快了？！

男人走上前一步，问道：“你不舒服吗？”

攸小小没有动，回道：”还好，只是想回去休息一天。”

男人不置可否，点点头说道：“那我让小杨送你回去吧。”

攸小小心下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看着攸小小的反应，肖程有些奇怪，平时还有些神经大条的人，怎么现在，是羞的？这让肖程不由的昂了昂下巴，心下愉悦。

想着一般其他女人都会缠着或者吊着自己，或多或少都想着向自己讨点好处，不过这个女人是有点反应迟钝，估计回过味儿来，也就对自己殷勤些了，自己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程没有在说什么，直接转身下楼，顺口说道：“吃个早饭回去吧。”

攸小小应了一声，这时候才想起来，因该给一一回一个电话，可是想想打电话有身音，大老板在不好，于是她改发了一条信息：一一，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没回去，手机没电了，才自动关机，放心，我很好，就是头疼，我今天向肖总请了一天假，回公寓好好休息一下，你上班了吗？

攸小小急急的发完消息就下了楼。

而一一的信息在下一秒就回了过来：你没事就好我也请个假，回来陪你！

攸小小看到这条信息，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好的，她也想要一一陪着。

早饭吃的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阿姨贴心，给她盛了一碗粥，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胃部的不舒服。

肖程吃的是鸡蛋三明治，这让她又想到了一一，昨晚的是她自己不会隐瞒她的，想到一回去就可以有一一陪着，心下算是安了安，不管怎么样，自己对这件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和对肖程是一样的没有想法，以后尽量离这个男人远点，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肖程看她盯着自己的三明治看，问道：“你想吃三明治？”

攸小小下意识的摇摇头，但肖程没顾她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脑袋，转头说道：“阿姨，再做一个三明治。”

看男人帮她叫了一份三明治，攸小小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肖程的性格，而且现在也没有心力和肖程对着干，对于他所说的，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阿姨在厨房应了一声，很快，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就端到了攸小小的面前。

金黄发亮，中间的鸡蛋光隐隐要流出来，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用筷子轻碰松软的土司，看着十分有食欲。

攸小小直接用双手抓起三明治，朝着中间一口咬下去，溏心流了出来，还有些烫，滴落在盘子上，又瞬间凝固，攸小小大嚼几口，就将刚刚咬的一大口都吞下下了肚，还顺带舔了舔嘴角的蛋黄液。

对面的肖程眼带笑意，凑过来轻声说道：“你是故意的吗？”

攸小小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尴尬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吃了起来，中间最好吃的都吃完了，边上的土司皮就被放在了一边，攸小小又喝起粥来。

肖程也没有继续逗她，看着她吃三明治的习惯，不由的开口问道：“你平日都是这么吃三明治的？”

攸小小抬眼看了看肖程，以为他说自己浪费，她只是没想到，一个老板连自己怎么吃土司都要管，要是一一，肯定不会留着土司边的。

攸小小拿起被放在一边的土司边开始吃了起来。

肖程一把拿过，说道：“不吃就不吃，还拉着个脸，给谁看阿！”攸小小肚子里堵着气，不能发。

然后又听肖程说道：“我可以让你今天休息，可没有说让你的好闺蜜今天也休息。”

攸小小忍不住了，对着对面的男人便吼了起来：“肖程，你，是不是太无情了！我都不准备了你计较了！你连这点事都和我计较！”

男人的脸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和我计较？！你本来打算怎么计较。”

攸小小很有底气的说道：“那我辞职！”

男人用布巾擦了擦手，说道：“你的半年工资还在我那里呢，你舍得吗？而且，公司有规定，实习期的三个月，主动离职，是没有薪资的。”

攸小小愣住了，反问道：“我那是实习？”

“入职协议，你没有看清楚，就签了吗？”男人身音平静。

攸小小一下子就瘪了，又小眼神可怜巴巴的等着挨训，只希望大老板出出气，放过她这一回的冲动的行为。

攸小小被助理小杨开车送回了公寓，知道一一不会回来陪自己，回来前又被没人性的男人剐了一遍，所以心情更是沉甸甸的。

自己发了短信给一一，安抚了她一下，告诉她，确定自己没事，又告诉了她一下辞职的利弊关系，说自己在家等她晚上回来陪自己，一一这才勉强打消辞职的念头，乖乖上班。

躺在沙发上，攸小小关上手机，轻轻嘘出一口气，她现在不想睡，她的脑子很乱，生活的路一下子被几个大石头堵死，自己只能和一一一起走那条，只留出一条缝的路。

没有回头选项，因为这不是演习、不是电影、不是剧本，不可以删除回头写，时光不能倒流，所以她只能忍，现在只希望肖程早点对自己这条蚯蚓失去兴趣，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

攸小小又想到洛汎，她感觉很对不起洛汎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自己还是她的忠实粉丝，竟然被自己戴了绿帽子，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有刘子奇！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竟然对自己不管不顾，还有那个枭言，昨晚好像还亲了自己！攸小小打住念头！

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到底都是肖程的错！是他拉着自己去喝酒，去丢脸，还让她最后的节操都掉光了！

攸小小甩开脑海中所有的画面，起身从柜子里取出画具，又抽了几张画纸，她需要画画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一开始不知道要画什么，就干脆画圈圈练笔，画着画着，攸小小由想起昨晚，和早上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很梦幻，如果抛除肖程是个渣男的性质，那就是一个完美的梦中情人。

一个人的时候不用隐藏，攸小小开始直面自己的感觉，刺眼的又迷离的灯光，奢华又舒适的沙发，昏暗的角落，倒地的酒瓶，渗进地毯的白兰地，散发在空气和口腔中的香气，柔软的唇瓣，敏感的触觉，被激发出来的欲望和看清后的平静。

她只想用净透的香槟红色切面宝石来表达自己的感觉，还有黑缎绒布的神秘。

攸小小选了大颗大颗的椭圆形、水滴型，她想，这种炽烈的感觉就应该被无尽的放大，她又在宝石边缘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小的钻石，让那香槟色折射蔓延出整个脖子，渗透进对方的心里。

可攸小小又不确定了，这种设想只是虚无，再华丽，也只是一张设计稿。

而那个他，对自己根本不会有真心。

攸小小收起了这张设计稿，她取名为‘酒液’，还将它单独放在了一个文件夹里，另外附带了一封信，是给她第一次的自己，里面写了很多她想表达出来又不为人道的感觉和记忆，是连一一她都不想诉说的话，攸小小将它们放到了柜子的最底层的一个盒子里。

盒子里面还放着她以前的几张作品，一个是她第一次会会绘画珠宝的作品，还有两份毕业设计，一份是大学时期毕业的作品，还有些张是进修结业的作品。盒子里还有一个彩色琉璃小马，颜色看起来有些沉了，不过很精致，小巧又可爱。

攸小小小心的将它拿出来，放在手心，手指在马身上细细抚摸起来。她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她又想起了更长远的记忆，想起了那个男孩，纯真而美好，像天使一样。

藏好图纸，攸小小又回到了桌子边，她现在无法休息，只有画画才能减缓她的焦虑，她像是要将生命倾注在画纸上，直到累的再也画不动为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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