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院落许是久无人住,有些荒落,阿衡和陆怀岳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院落中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
他身着一件粗布蓑衣,头发凌乱,手中拿着一根长细树枝,在满是杂草的园内四处点,口中叫道:“钓鱼咯钓鱼,阿大要掉最大的鱼!”
看上去好像个痴儿。
果然从院落另一边的院门跑过来一个妇人,扯住他就往门口处拉:“儿啊!这没鱼,家里有鱼,我们回家钓去!”
扯了几下,男子被妇人拽得踉跄几步,他突然看到阿衡一行人,特别是看到阿衡的时候,他两眼放光,笑道:“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是你啊!”
阿衡走过去,问他:“你见过我?”
那痴傻男子不回话,只是看着她嘿嘿笑,用手指了指院墙。
院墙那处有个老旧的梯子,摆放的位置正是方才阿衡怀疑有人看她的地方。
陆怀岳轻声道:“想是他方才站在梯子上看到了你!”
阿衡朝梯子走过去看了一眼,上边有人踩踏的足迹,阿衡摇摇头:“不是他!眼神不对!”
她很肯定,那种让人如芒在背的视线怎么可能从一个傻子的眼中放出?
此时那痴傻男人已被妇人拉拉扯扯从另一个院门走了。
陆怀岳搂住阿衡,道:“你太累了,回去休息一阵就好了!”
被陆怀岳这么一说,阿衡还真有些困倦,想着赶紧回府睡上一觉,不想阿衡一脚方跨入城主府大门的高槛,身子又是一顿。
她迅速转身看向门外,左边是一条长长的大街……
陆怀岳抬眼看她。
阿衡眉头深锁:“有人在看我!”。
陆怀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一连两日,阿衡如坐针毡,总时不时感到有人窥视,夜里也被噩梦惊醒。
夜黑如墨,外头稀稀疏疏地落了小雨,蚀骨的寒意从微开的窗扇处侵入。
三茗在厢房内燃起几个炭炉,将整个屋子烘烤得暖洋洋的,被噩梦惊醒的阿衡也起了些薄汗,可此刻她的内心却一片寒冷。
她坐在床头,眼神无波地看着三茗小心翼翼地给她的香炉里添香油。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副慵懒懵懂的申神情问三茗:“这安神的香油也没甚用处,本宫连做了两日的噩梦,你撤了吧!”
三茗忙碌的手微微一顿,笑道:“殿下,您别怪奴婢多嘴,你这几日太累了,要多宽心才是!”
阿衡点点头,示意让她出去。
待三茗离开,阿衡才轻身走到那香炉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香炉……
第二日,阿衡换了一身男装,和三茗两人去了玉霞城中最大的妓院“春宵阁”,还点了这的头牌晋柳姑娘,单独陪了她一个多时辰。
当日夜里,一只信鸽噗嗤着翅膀从城主府的下人房来飞出,被人一箭射了下来。
阿衡坐在书房内和陆怀岳对弈,看到侍卫拿着一张纸条地给陆怀岳,轻笑问:“如何?”
陆怀岳笑道:“一切如你所料!”
阿衡将一颗棋子落入棋盘,神色不见半分轻松,叹气:“就不知他们下这么大一盘棋所图为何?”
陆怀岳也拾起颗棋子落定:“不论为何!我皆会护着你!”
阿衡蹬了他一眼,甜甜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明日你便陪我去一趟淮阳!”
淮阳距离玉霞城不远,不过是来日的脚程,若是马跑的快,七八日也到了。
陆怀岳挑眉:“淮阳?”那地方可是有瘟疫的,他可不想让阿衡涉险:“你去那地方干嘛?”
阿衡把玩着棋子:“你说,淮阳这么大一个地方,生了水患,地方官员火急火燎地便上报朝廷要赈灾,可水患之后有瘟疫,竟无人上报,不仅如此……”
阿衡冷笑:“此赈灾一事,我亲自点了户部尚书钟有才和工部侍郎侯建章一道去的淮阳督促赈灾和修坝事宜,钟有才也就罢了,为人圆滑世故,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可侯建章为人耿直,一心只想着他那堆研究了半辈子的机关能为民谋福祉,心思最为单纯,不知变通,若是他隐瞒不报就有些说不通了。”
陆怀岳问:“他是你的人?”
阿衡点点头:“至少,是效忠我父皇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