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喝了杯茶,用茶盖轻轻磨着茶杯边缘,发出淡淡地声音,她陷入沉思:如今一别又是数载,不知这周三又变了什么模样。
周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个样子的阿衡,不得不说,十八岁花开正当时的阿衡比当年又明艳了几分,那眉眼中流露出的睿智和沉稳是他所见过的贵族女子中最为迷人的一个。
他如今已二十三了,虽正妃空缺,可侧妃也取了两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楞头青年,也学会了平衡女人和权利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本以为几年不见她自己的心思也能平复了几分,不想再见她时依旧跳动得厉害,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随和:“阿衡!”
阿衡也一副熟稔的样子:“周三,你怎的来了?”
话说开了,初见的局促便散去了不少,他笑得风光霁月:“阿衡有事要我办,我怎敢不来?阿衡放心,鞍前马后定尽心尽力!”
阿衡也被他逗笑了:“周三,这些年了也不见你长进,听闻你侧妃都取了两个,不该有点老成的样子吗?”
周三瞟了阿衡一眼:“正妃不还没有吗?我们老周家也不知定了哪门子规矩,正妻不娶妾室不得有所出,我倒是想生个儿子当当爹老成持重一把,可没奈何……”
阿衡笑话他:“就你这样的,想找个正妃还不容易?你若是要纳妃,这应招的女子都能从你王府门口排到我陈国来了!”
周三抬眉看她,问:“这些排队的女子中可有个叫阿衡的?”
这可是赤裸裸的问情啊?阿衡恼他旧事重提,白了他一眼:“我订了亲的。”
周三摸了摸她的头:“这么些年来,我可未曾听说过文舒公主有订了亲的,你莫不是诓我的吧?再说了,你即便订了亲,这么多年了都未成婚,怕是结不成了,你那劳什子的未婚夫许是个扶不起的?不如你把他蹬了,嫁给我如何?”
此时阿衡那个劳什子的未婚夫正站在窗外,满眼暴戾地看着屋中这对狗男女在讨论着把他踹飞了另嫁……
三茗从陆怀岳进来后就被勒令不可通传,陪着自家公主未婚夫听了好一阵墙脚了,听到此处觉得事儿闹大发了,偏生自家公主还不知死活地回周三:“订了亲哪是说蹬就蹬的,再说了,你周三左拥右抱的,我可不喜欢!”
哦,这意思是若非定了亲早就蹬了,还是她一直想蹬?若非周三左拥右抱她就跟了他是不是?
三茗看到殿下那劳什子未婚夫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直觉身旁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她打着哆嗦直叫苦,恨不能进去堵了公主殿下这张惹祸的嘴。
她想冲进去高声叫,可步子还未曾迈开就被身边的一个护卫扯住悟了嘴。
彼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陆大公子很生气!
慌乱中,三茗看到陆怀岳整了整衣衫走到门边,一抬脚,“轰”地一声,将屋中的门板给踹飞了。
屋中谈笑风生的两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陆怀岳走了进来。
他抬眼笑道:“哟,聊得挺欢啊?”
阿衡脑子里一顿空白,她没想到陆怀岳这么快就来了,猜不准他墙脚听了多少,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你弄坏我的门了!”
陆怀岳笑看她道歉:“哦,方才听到二位聊天聊到得趣之处,一时激动用力过猛,见谅啊!”
旁边周三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斥:“你是何人?如此无理?”
陆怀岳指着阿衡道:“我是她那个劳什子的未婚夫!”
“你,你你……”周三有些手无足措,听他说是什么劳什子的未婚夫,猜想已被他听了不少墙角,方才他还怂恿要拐跑人家未婚妻咧,此刻被抓个正着,他心中的窘迫非笔墨所能及。
“你…”了半晌,觉得这梁子结上,事儿过不去了,只得换一张嘴脸,拱手道:“幸会幸会!”
陆怀岳不拿眼睛看他,轻笑问:“你又是谁?”
“我……我乃阿衡旧时相识,如今不过是和她叙旧!”周三尽量让自己挤出一点儿笑来。眼前的男人气场实在是太强大,站他面前自己情不自禁地矮了几分。
“呵……”陆怀岳轻笑:“叙旧顺带拐骗别人未婚妻?”
这下周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正想着怎么开溜,陆怀岳的拳头就招呼了下来。
他出拳很快,周三还未看清楚身上已中了十来下,等他回过味来反抗,已被陆怀岳打趴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阿衡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人,眉心突突地胀痛,她呵斥道:“陆大公子,你够了啊!冷静点儿啊”
陆怀岳看打得差不多,让人将周三拖了出去,他自己脸上也中了一拳,有些肿。
“我他妈的都要绿云盖顶了,你让我冷静?”他气愤地咆哮。
阿衡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再加上自己理亏,又有些怂了,小声低估道:“这不是没绿吗?”
奈何陆怀岳耳力好,他听了个实打实,气笑:“是没,若是真的你看他还有的活?待会儿收拾你!”
说着他走出去吩咐了一通,让人过来修了门,又让三茗带阿衡下去洗浴更衣。
这一切安排做得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在自家中吩咐自己的下人,而三茗和穆九这几个没骨气的也挺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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