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四芙送走了彻夜为皇帝诊治的郭妙手,就匆匆赶来和阿衡禀报:“殿下,郭神医昨夜为陛下施诊放血,耗费了几个时辰,陛下气色好了不少,临走前郭神医给陛下开了个安神的方子,陛下喝了药,如今已歇下了。”
阿衡点点头,对她表示肯定,问:“郭妙手如何说?”
四芙皱眉:“还是中毒,不过这毒下得甚是隐蔽,属下和郭神医捉摸了一个晚上,未曾有结果,不过郭神医已答应收属下为徒,并在宫中呆半年。”阿衡会意,这郭妙手定是得了陆怀岳的吩咐,否则怎的那么好说话,不过他答应留在宫中给父皇诊治这正中她下怀,至于收四芙为徒就是意外之喜了。她的几个丫头中就只有四芙醉心医术,且医术也算是精湛的,但是相对于郭妙手来说又差了些,能拜郭妙手为师一直是她的梦想,如今这小妮子心中指不定在偷着乐呢。
低头看一眼四芙,果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又想笑,叮嘱道:“父皇身边的暗卫再加两个,郭神医以你师父的名义跟着你在宫中给父皇诊治,他身边就不用放人了,自有人安排,你既拜了师,就要好好跟着先生学。”说着吩咐她去库房挑几件谢师礼给郭妙手送去。
四芙看着阿衡,欲言又止。
阿衡挑眉,道:“有话不妨直说!”
四芙道:“殿下,如今您知晓陛下的毒是太子下的,为何不惩治太子,这般日防夜防,太子就在宫中,且耳目众多,总有防不慎防之时……”顿了顿,又道:“且陛下的身子,怕是再也经不得折腾了。”
阿衡露出一丝苦笑:“你说的道理本宫懂,可如今内忧外患的,陈咸外家势大,动不得,一旦动了,保不准他们那帮人狗急跳墙联合外敌,且你道本宫真愿意待那个鸟不拉屎的寺庙三个月?太子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再则……”
阿衡走了几步,看了看书桌子上新写的字,用麒麟镇纸将被风吹起的纸压住,道:“虽本宫兄弟姐妹甚多,但能压得住其他皇子老老实实呆着的也只有外家强大的太子,本宫若是一个不小心把他弄死了,宫中必将陷入众皇子明争暗斗的漩涡之中,那什么越国或者周国再添一把火,大厦将倾不过是瞬息之间……”
四芙被阿衡说得一惊,低头惭愧道:“奴婢愚钝!”
阿衡摆摆手:“本宫言尽于此,你可知道在宫中如何作为?本宫收拾一番,今日便去诏安,父皇的事就交托与你了。”说罢阿衡有些寂寥。
四芙退出没多久,阿衡又收到了谢允来的密报,阿衡看着密报眉头深锁,她之前一直以为刘三娘的事不过就能引出太子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的案子,可没想到这事可闹大发了。随即找来双溪和三茗吩咐了一番,将双溪留着宫中。悄悄带着三茗扮作采买的宫女出了宫。
二人出了宫,假意在一家面馆里吃面,趁机换了身平民百姓的衣服,因是男装,还贴了溜小胡子。穿过面馆后巷,走过几条街雇佣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青布马车出城去了。
三茗很是不解:“殿下,咱们出宫为何要这般遮遮掩掩。”可不是,公主殿下出宫每次皆随心所欲的,此番竟这般小心翼翼,令人费解
阿衡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却给了一个和高深无关的答案:“好玩!”
三茗:……
阿衡她们的这辆青蓬马车是踩着落日的余晖进入诏安县城的,彼时县城也是炊烟袅袅照斜阳的景致,可被颠簸得七荤八素的阿衡半点欣赏的兴致皆无,从早上一直到黄昏,马车飞驰连午饭都未曾用过,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谢允一早就接了消息匆忙赶来接阿衡,当他看到阿衡一身狼狈,蔫了吧唧地从车上晃下来的时候,文舒公主那高高在上惊为天人的形象在他心中被打了个半折。看向阿衡的眼神就不禁带了些笑意。
阿衡下了车站定,看到谢允掩饰不住的揶揄眼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小伙?”看来公主殿下没忘自己如今是男儿装扮啊?
谢允:“……”公主殿下您半边胡子掉了……
三茗看到那吊着的半截假胡子,暗自扶额,觉得自家公主挺丢人的,于是伸手一抹,把公主殿下的两撇小胡子揪了下来。
阿衡内心抓狂表面淡定,恍若浑然不在意地看着那两撇小胡子,开始破罐子破摔:“谢大人,本宫饿了,身上可带有包子?”说着眼神就开始往谢允袖袋上瞄。
她可是听说了那天谢允在马车上吃包子的事,没准身上还真带些干粮,可以慰藉慰藉自己那颗饿得让自己丢了形象的胃。
谢允看着馋猫般的小眼神,文舒公主的形象又在他心中打了个半折,他以前一定是眼瞎了,怎么会觉得公主殿下如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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