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耳后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客官,和这位姑娘一样。”像是缓缓淌过的溪水。平静而清澈明净。
一举一动间,衣衫流动着沁人心脾的檀香,这是长期在佛前侍奉参拜留下的味道,给人古朴悠远之意,又有一种参不透的禅意。
玹卿下意识抬头,入眼的是一个一袭青绿色衣衫的漂亮青年,身量颀长,衣衫外袍上还绣着雅致的竹叶,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眉如小月,不笑而弯,眸似双星,白净面庞的前额一点丹红,竟真有几分菩萨的模样。
他的眼睛天生是笑着的,如若不是玹卿并不认识此人,她怕也会以为这个漂亮青年是在对她笑。
藏在袖中的手,一手执扇,另一手近乎骄矜的置于背后,却偏偏给人一种卑恭谦逊之感。
青年察觉到玹卿的目光,略一抬头,看到了玹卿,微微一笑,一点丹朱像是染血,红得欲滴。
瓶中甘露常洒遍,手内杨柳不计秋。
恍然间感觉青年周边祥云环绕,脚踩红莲,面庞也闪烁出金光。
玹卿微微一愣,看见他衣襟后领绣着一行小字,晃来晃去。
盯着看了好久,才看清楚,那是,鹤泽。
玹卿了然,原来这就是景昭说的寒江先生虞箫。
冷淡又礼貌地对虞箫的微笑报以微微一颔首。
儒雅青年看着少女盯着他看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阵刺痛唤回了玹卿的意识,玹卿当即回房。
玹卿躺在床上,可惜客栈简陋,隔音不太好。
走廊上人声嘈杂,呼喊、叫骂、撒泼。
隔壁房客人如雷般的鼾声,时响时停,一声更比一声高。
夜间风吹残叶的瑟瑟,野猫相互追逐混打的凄厉叫声。
叫的玹卿头皮都要发麻,玹卿想,也不知,寒江先生菩萨一般的人物,如何忍受得了这里?
偏僻之地的小客栈,本就是三教九流之人混迹的场所。
来客栈的人,应该都知道它的简陋,偏偏今天迎来了身娇肉贵的玹卿。
玹卿自小天赋异禀,耳聪目明。
她就寝的时候,便是有夏季蝉鸣都不行的。宫人们在玹卿就寝前半个时辰之内,挥着扫帚将蝉赶走。
更不要提她小时不愿听秋季落叶声,便大手一挥,让宫人们将整座皇宫树木枝叶全都剔除了。
现在的玹卿,听着客栈外间喧闹,心中暴戾陡升。她如同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夜间暴躁地挠墙,快把爪子都挠烂了,又无可奈何。
半阖上双眼,把思绪湮没,眸中雪色掩埋,只剩一缕幽光,盯着房间的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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